第九六章 不容拒絕(1 / 2)

太夫人和談秋音都沒有離開,因為風雨太大了,隻能暫時留在錦兒的院子裡。

金敬一是一肚皮的火氣,可是太夫人是他的母親,他能對母親發作嗎?而談秋音有喜在身,當然也不能向她發作。

最後一個就是錦兒,可是看看她瘦到尖尖的下巴,再想到她剛剛暈死過去,大夫說她的身體虧損的厲害:他舍得向錦兒發作嗎?

誰也不能發作,金敬一就隻能把一肚皮的火氣自己消化了;把母親安頓好,又去瞧了瞧談秋音——這次談秋音沒有留他,巴不得他早點離開,所以他很快又回到錦兒的房裡。

錦兒也隻清靜了小小一會兒,看到金敬一進來她隻能坐起來:“我沒有事兒,你去照顧太夫人和談夫人吧。”

金敬一無奈的看著錦兒:“你們三個人第一次想法一致呢,都讓我去照顧另外兩個人,你說是不是很奇妙?”

錦兒聽到後嘿嘿笑了兩聲,不好意思轉過頭去,沒有再說趕金敬一的話;不管怎麼說把蓮香給金敬一為姨娘,都不算是好事兒。

蓮香不是個好人啊,但是她又不能告訴金敬一;當然,她不會讓蓮香一直得意下去,但是眼下她也隻能如此做。

金敬一看著錦兒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你還倒是有點不好意思,母親和秋音根本連點不好意思也沒有?你們在想些什麼啊,我是真得不明白。”

錦兒能說什麼呢,隻能裝傻。

金敬一伸手拭了拭錦兒的額頭,又伸出手握住錦兒手:“不要動,我隻是看看你是不是暖和的;你不知道你暈死過去時,我抱住你的時候,你就和塊冰一樣。”

“我當時真得嚇壞了。”他捧著錦兒手,把額頭放在上麵合上眼睛,不想讓錦兒看到他眼中的淚光,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動不動就流淚呢?

可是,他真得是被嚇壞了:“我以為,你這次要永遠的離開我,這次我除了死之外再也不能找到你了。可是,我還沒有讓你知道,你對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他的聲音有點顫動:“錦兒,答應我不會再離開,好不好?”他的聲音有了祈求,這是錦兒從來沒有聽到過的。

她咬咬唇看著金敬一的頭,再重重的咬自己一下後才啞著聲音道:“人不能太貪心,你已經有了談夫人。”

金敬一猛得抬頭,他不明白為什麼錦兒要在此時提起談秋音來,但是錦兒的話讓他無法再沉浸到會失去錦兒的恐懼當中去。

也無法讓他再對錦兒深情的訴說他的心聲,因為他的心裡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談秋音。

錦兒平靜的看著金敬一,沒有回避金敬一的目光。

金敬一的目光裡有三分被看穿的狼狽,還有三分被看穿的惱怒,但是那四分全是受傷:因為錦兒的拒絕而受傷。

“我沐錦兒就算從前有恨有怨,如今對你是無恨也無怨了,真得。”錦兒看著他心裡也微微的微痛,她其實並不想傷害金敬一:“也不會怪你對談夫人有情。”

“人之常情嘛。我現在隻想過平靜的日子,給我應有的名份,讓我伴著兒女長大,其它的一切我都不要。我會為你和談夫人在佛前求一生一世的幸福。”

金敬一忽然丟下了錦兒手,如同被刀刺到般跳起來:“我不要你去求佛,我和她都不要!”他感覺自己胸口都要脹破了,但是看到錦兒有些受驚的眼睛,怒氣就像來的時候那樣快的消失了。

“我,我——”他撓了一把頭發:“我去看看藥熬好沒有。”他說完轉身向外走去,到了門口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回頭問道:“你真得不懂嗎,還是真得不肯相信?”

錦兒迎著他的目光,有那一霎間她要避開的,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回避,否則接下來事情就會不在她的控製之下:“人,不可以太過貪心。”

“不說其它,就說你想讓我和談夫人平和相處——你是人我也是人,就算有男女之彆我也是人,如果我讓你和另外一個男人平和相處,一起伴在我的身邊,你能接受嗎?”

金敬一的臉色大變,想不到在錦兒的嘴裡聽到如此驚人的,大逆不道的話:因為夫為婦之天,婦人原本就應該恭順男人的。

可是,這幾句話他偏還是聽到了,聽進去了,還真得有幾分明悟:和聖人之道雖然不同,但是卻真得讓他生出幾分了然來。

錦兒忽然搖頭:“我這裡是在說些什麼!不,和那個沒有關係,我回來就隻是為了自己的清白還有一雙兒女,並不想打擾你和談夫人的生活。”

“我的心在山上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你懂了嗎?”她看著金敬一,希望可以讓他放棄,不要再繼續對自己好下去。

金敬一聞言深深的看看錦兒,沒有說一個字轉身大步離開,但是腳步卻並不沉重:就仿佛每一次錦兒和他的對峙,不管錦兒如何做,他最終都會默默的接受,不會責難錦兒一句。

錦兒看著晃動的簾子,忽然感覺身上的力氣消失了,身子軟軟的滑倒在床上:她感覺事情和她原本想得相差太遠,比起她想像中還要艱難太多太多。

因為很多事情和她原本認為的不同,比如金敬一這個人。

她陷入煩惱之中,卻沒有發現她已經忘了窗外的風雨,那個糾纏著她的惡夢,這次好像遠遠的離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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