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八 日子沒法過了(1 / 2)

舞笛並沒有馬上勸說談秋音,因為她很清楚談秋音為什麼如此的暴怒失態,完全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

不隻是因為談秋音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從來沒有被人折辱過;最為重要的是,談秋音沒有化解之法:沐錦兒並沒有費什麼心機,也沒有暗地裡布置什麼,就那麼堂而皇之的說出要求來。

談秋音如果可以置之不理,或者說有法子應對的話,還會暴怒嗎?她隻會不屑的一笑,然後接著該用飯就用飯,半句話就都不會多說。

如今隻能說是談秋音自知無法可解,才會怒發如狂:談秋音不想低頭,不容自己低頭,但是這次如果她不低頭的話,等著她的會是什麼?

沐錦兒真得豁出去,談秋音就真得輸不起:因為沐錦兒隻有她自己,沐府根本不是什麼大戶人家,舉家離開京城後誰知道他們曾經有過什麼過往?

但是談秋音不同,她背後立著的是百年望族,不要說是開元城,就是邊關之外的蠻荒之地都有人知道談家。

不要說她一個談家嫁出來的女兒,就是談家的家主也擔不起毀掉談家名的罪名:她不能為妾,更不能在官府之中被判為妾,那才真是扒了談家的一層臉皮呢。

就因為太過明白,就因為太過清楚,所以談秋音才經受不住;她很清楚,這是錦兒故意的,就是在告訴她:你就是再有錢再有權勢,你娘家再厲害又如何?

任何事情都是正反兩麵,那些可以成為你的臂助,但同時也可以成為你的軟肋。

而錦兒重重一拳打在了她的軟肋上,不隻是痛更多的是怒;可是除了怒之外也隻能怒,這才更讓談秋音怒上加怒不可自抑。

三天,沐錦兒還給了她時間,真是把她談秋音當成了可以揉捏的掌中物了。

直到談秋音發作了好一會兒,舞笛才過去扶住她:“夫人,仔細身子;她是巴不得您此時有個什麼意外呢。”

孩子是談秋音的一道護身符,如果不是這個孩子的話,她真得不知道金敬一會不會像如今這樣為難:可能會讓她離開金府?

她不想去想,隻知道她不能沒有金敬一。

聽到舞笛的話她紅著一雙眼睛看過去:“現在,怎麼辦?”怒是怒的,她同樣知道眼下最為要緊的就是要怎麼應對。

她沒有想到法子。

可是舞笛同樣也沒有法子,主仆二人隻能大眼瞪小眼;至於午飯,廚房倒是使人送了來,但是談秋音如今哪裡還有心思吃。

現在能讓她吃下去的東西,隻有用沐錦兒的肉弄出來的飯菜,如此方能一泄她心頭之恨。

同樣的風還是自荷園吹過,一樣帶起清香來,但是談秋音已經嗅不到半點,就連那一湖的碧色,她也看得隻有心煩而已,恨不得讓人把滿湖的荷花都毀掉。

還是一樣的風吹進了心園,抱起大柳樹的枝條嘻戲,調皮的抓起樹下的人的頭發來甩動。

錦兒再次把風吹到額前的頭發抿到後麵:“敏兒吃飽了?那喝杯茶後坐一會兒就去睡,午後母親看你描花樣兒。”

敏兒看著錦兒:“母親,你的頭發有些枯黃,不像原來那樣又黑又亮了;原來,你的頭發不是那麼容易亂的。”

錦兒聞言再撫一撫頭發:“是嗎?我倒是不記得了,也沒有認真看過自己的頭發。”

她說到這裡伸手撫摸一下敏兒的頭發:“你在等誰來?禮兒不是在讀書嘛,不要讓他知道。”

金敏看看院門:“我在等父親。父親來了,母親你就什麼也不怕了。”

錦兒聽到後搖搖頭,見金敏有些著急便笑著道:“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人能指望的人永遠隻有自己,不要養成指望旁人的性子,那會讓你變的依賴不算,也會讓你變得軟弱。”

“同時,一次兩次的失望,到最終的絕望,你會把找不到出口的。”她看著金敏說得極為認真。

金敏半懂不懂的看著錦兒,但是自母親的話中聽出來她五年來的艱辛:“母親,你有我,我你永遠都指望的上。”

錦兒笑起來把金敏抱在懷中沒有再說教下去,還有的是時間,有些道理太過殘酷,還是讓金敏晚一點明白更好。

做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是最幸福的。

金敏看著頭頂的柳樹:“母親,她真得會來嗎?我想她會去找祖母哭鬨的,到時候有祖母出麵……”

“她會來的,她也不會去找你祖母。”錦兒也看著柳樹,但是她的目光是透過柳樹在看著天空:“她是個聰明人,不會去做太過愚蠢的事情。”

說到這裡她看向金敏:“你要記住,再聰明的人也會做蠢事的,比如人生氣的時候,比如說人心生出貪婪的時候……”

“永遠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永遠要記得多愛自己一分,你才不會做太過愚蠢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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