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讓蘇露挑高了眉梢，視線掃過她勾著頭發的手指，婚戒上麵的鑽石閃閃放光，能看出主人對它很是珍惜，她的回應也很平淡：“恭喜，請柬就不必了，我們的關係也沒有好到送份子錢的地步。”
夏可萱的臉一白，大大的眼睛裡麵頓時升起水霧，雙頰桃粉褪去後更顯柔弱：“你難道還沒有原諒我們嗎？我和昀晨都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我們隻是……”
“真愛，情不自禁。”蘇露笑容明媚，打斷她的話，緩慢說出他們常用的詞語，不知為何，被她重複以後，總覺得聽起來十分奇怪，夏可萱的臉色更白了，蘇露臉上笑意更深，“彆哭啊，我可沒欺負你。”
安子塵看不下去了，上前把夏可萱護住，就打算說話，就被揮手打斷：“護花使者就彆開口了，正牌丈夫都沒有你殷勤。”
“我們隻是……”他倆異口同聲打算解釋，蘇露卻仍舊是那副神情：“朋友，我知道的。”
那種眼神，就好像看穿了什麼一樣，讓他們不自在極了。
“商昀晨很忙對吧？”她輕巧地換了一個話題，弄得還沒反應過來的兩人神色奇怪，“你想讓他多陪陪你嗎？”
比起愈發戒備的安子塵，夏可萱低頭有點嬌羞：“當然想，但昀晨的事業更重要。”
“忙過這段時間，他很快就會來陪你了。”蘇露意味不明地說著，壓低了聲音，在夏可萱沒有時間想上一句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輕笑著提問，“你還記得封青昊嗎？”
這個名字已經在她的生活中淡化了，此刻提起甚至都有幾分陌生，但對方在眼前被抓走，自己被帶到警局，而最後在牢房裡看見的他頹廢的模樣，還有過去的相處，都在被提及的時刻一一浮現。
“他的事情，是我乾的。”
拋下這枚炸|彈以後，蘇露滿意地看著對方神色的變化，夏可萱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沒有懷疑對方話語的真假，夏可萱的直覺很好，所以她在蘇露說出口的時候，就感覺這是真的，回憶起封青昊，她紅了眼眶，又開口質問道：“難道是因為我嗎？你就要去找他的麻煩。”
“掃黑除惡，公民義務罷了。”蘇露真的有幾分震驚，過去這麼久了，夏可萱都還沒有意識到，封青昊的所作所為，死刑一點也不為過，還在真情實感地為他鳴不平。
她臉上的笑意收起，目光也變得銳利起來：“商昀晨一直說你善良，而你的善良，就是同情加害者？你為什麼不將善良放在那些被封青昊弄得家破人亡的被害者身上呢？”
“青昊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夏可萱咬著粉嫩的下唇，身體輕輕顫抖著，仿佛不堪承受對她的質疑，“青昊是很溫和的人，他對我一直很好，一定是周圍的環境逼迫他的，為什麼不可以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呢？”
不僅蘇露啞然，就連安子塵都有幾分說不出話，他是全程跟了關於封青昊的審判的，那一樁樁罪行，附帶著讓人不忍觀看的證據，冰涼數字下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還有無數人被毀掉的人生，讓他都不寒而栗。
封青昊的結局，他是寬慰的，也是他唯一不讚同夏可萱的事情，不是出於情敵的身份，隻是作為一個人，該有的認知。
“我不在乎他是不是故意的，夏可萱。”
這個名字被蘇露涼出來，帶著碎冰一般的涼意，也讓她的質問僵在了喉嚨裡，而對方的眼神翻湧著的仿佛是血海，弄得她一個激靈，低下頭不說話了。
“我隻在乎，他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蘇露的語氣變得輕柔起來，她甚至抬手在安子塵的眼神中替她整理了衣領，“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僅此而已。”
助理站在幾步遠的位置，拿著她買下的飾品，於是蘇露對著兩人點點頭，算作告彆，離開前，留下了一句話：“商昀晨接下來可能會很忙，不過彆擔心，忙完這段時間，他會有充足的時間陪伴你。願你們的真愛，在那時依舊真摯。”
說完，便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了店鋪，生活助理連忙跟上，夏可萱隻聽見她們在商議，接下來去哪家店看手表，而對方的話語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不安縈繞在心頭，比起之前離開療養院時更加濃厚，她抬手撥打商昀晨的電話，秘書公式化的推脫讓她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你沒事吧？”安子塵詢問道，周圍的店員已經在用不是特彆友善的目光，看著他們這對隻站在店裡說話，又不購買物品的顧客了。
夏可萱搖搖頭：“沒事。”
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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