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商昀晨相信,蘇露擁有一家業績不錯的公司,並且搶了自己不少生意,不如讓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外星人,後者甚至比較切合實際。
他一邊拿起秘書放在桌上的文件,一邊輕蔑冷笑著重複:“這怎麼可能?”
然而現實抽了他一記重重的耳光,蘇露注冊公司、購買股份,都沒有隱藏身份,那一個個方方正正白底黑底的姓名,綴在公司股東、所有人的後麵,寫得清清楚楚,仿佛是在嘲笑他的自大。
商昀晨的麵色無比陰沉,他捏著文件的手用力到青筋畢露,眼神比看見仇人還要可怕。秘書站在旁邊恨不得自己是隱形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過了許久,才聽見一句:“她哪裡來的錢?”
這個問題不需要任何回答,又是一陣近乎窒息的安靜以後,商昀晨的已經捏出褶皺的文件放下,平靜地吩咐秘書:“去查一查,蘇露會在哪裡露麵。”
蘇露的公開行程很容易查到,做總裁並不是很輕鬆的事情,不是每個總裁都可以每天隻管談戀愛,不需要工作,隨時隨地可以追著嬌妻到處跑,戀情鬨得滿城風雨,公司裡還全是吃瓜群眾。像蘇露這樣的老板,不僅要每天上班,還有諸多的應酬。
她最近的行程是一次晚宴,蘇家破產以後,他們便消失在這樣的場合,然而如今,蘇露拿著請柬,以企業家的身份華麗歸來。
宴會廳中,依舊年輕貌美的女性穿著深藍色的長裙,踩著同色係的高跟鞋,氣勢已經和之前有著天壤之彆,商昀晨不合時宜地想到了過去的場景,她穿著藍色的公主裙,天真的眉眼盛滿了癡迷,但這份幻想很快便被麵前的人取代,同時在耳邊響起的還有夏可萱那句:“蘇露和以前不一樣了。”
確實完全不同,甚至像換了一個人,商昀晨端起香檳,帶著女伴走到了她麵前,很是感慨地開口:“好久不見。”
蘇露對著之前聊天的人歉意地笑笑,轉頭看向他:“好久不見,商先生怎麼沒帶自己的太太?”
儘管她的語氣透著根本不加掩飾的疏離,但這個問題卻讓信心爆棚的商昀晨又一次充滿了自信:“你難道是在吃醋?”
這句話出乎了蘇露的意料,她挑起眉梢,看著對方的表情,商昀晨卻好像對自己的猜測十分自信,連這句帶了些諷刺意味的話語,都理解成看見自己結婚的醋意,如果她再不打斷這毫無根據的妄想,說不定商昀晨甚至會覺得,她搶生意的目的都隻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並不是,人的一生,眼瞎過一次就已經足夠。”她鮮紅的唇勾起不屑的弧度,神色中不加掩飾的嫌棄,讓商昀晨想裝作沒有看見都不行,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而是蘇露確實看不上他。
這個事實比生意被搶更讓他氣憤,被帶來身形窈窕的女伴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都沒有辦法保持,隱隱帶著一點忍痛的模樣,蘇露看向她被商昀晨抓住的手腕,對麵的女孩隻覺得眼前一花,便換了地方。
她的手腕上被握住的地方一片通紅,商昀晨情緒失控的時候,並沒有顧忌這位女伴。此刻女伴愣愣地看著蘇露,又看看搭在自己腕間,輕柔安撫疼痛處的素白手指,眨眨眼睛沒有說話,臉頰卻帶上薄紅,肢體語言也表現出對蘇露的些許依賴。
“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體貼的性格,卻沒想到如今的自我中心反而變本加厲了。”蘇露放開了女伴的手,重新看向商昀晨的時候,連那點嫌棄都懶得表露,冷淡得仿佛他不存在,“商先生,我希望你記得,你和我之間橫亙的仇怨,我會一一討回來的。”
她的目光意味深長:“你如今還有閒心攜美來參加宴會,一定是我不夠努力的緣故。”
他還想說些什麼,但蘇露不想聽,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讓商昀晨的話噎在了嗓子裡。而就在他含著怒氣的視線落在女伴身上的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另一端是夏可萱的質問,失去耐心的商昀晨強忍住才沒有在宴會上和她吵起來。
掛斷以後,第二個電話又打了進來,是商氏股東們的詢問,最近集團虧損,股價下跌,虧錢了的股東自然開始找人興師問罪,曾經見到他都萬般諂媚的人,如今不說責罵,言語間也透出埋怨的意味,讓慣來順風順水被捧著的商昀晨,根本無法忍受,勉強敷衍過去。
接了兩個電話以後,他的心情糟糕到極點,然而今晚的厄運並沒有放過他,第三個電話傳來的是秘書驚慌的聲音:“Boss,您看一下這個新聞。”
被轉到手機上的新聞頁麵很有UC震驚部的意味:《幾年前曾跌入穀底的她,如今竟然研究出了……》
配圖是一名穿白大褂的女性,看起來很陌生,商昀晨皺眉點進去,若非知道秘書不會隨便將亂七八糟的東西發給他,都想斥責對方了。
點進去看見的新聞,讓他徹徹底底變了臉色,雖然看著十分標題黨,但新聞的內容還是很正經的。有人研究出了治療燒燙傷的特效藥,已經聽過檢測,拿到了批準文號,國家正在投入生產,明天早上,會由藥監局開啟發布會。
研究出藥物的人看上去有幾分眼熟,但他也沒有多想,這個發布會足以奪去他的全部注意力。
商昀晨沒能在宴會上待多久,看見這個消息以後,甚至沒有和主人道彆,很失禮地就這樣離開了。蘇露正在和其他人說話,聽見那邊的動靜也沒有回頭,她彎眸笑得溫柔:這還隻不過是個開始。
在這場宴會上,蘇露毫無疑問是人群中的焦點,她的經曆看起來頗為傳奇,一個月流水十幾億的遊戲,僅僅這一項就讓人眼紅無比,更彆提她手上還有其他賺錢的項目,以及發家前來曆不明的龐大資金,也導致今夜和她搭話的人絡繹不絕。
穀清雨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宴會已經散場,蘇露坐在車上,她終於聘請了一名司機,不再執著自己開車。
“我忘了給你報喜。”穀清雨的聲音裡帶著歉疚的情緒,蘇露笑起來:“不用,我知道那邊的進度。”
自從上次蘇露同意,穀清雨打電話給導師以後,她的導師就對這個項目很重視,他一直痛心的學生沒有完全沉寂,而是有了這個大的成就,讓這名老人很是欣慰,當天就趕到了實驗室,急於去看她們的成果,自然也見識到了藥膏的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