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白月光替身(1 / 2)

林嵐出身的林家作為武將世家,從曾經枝繁葉茂到如今膝下隻有兩根獨苗,不到百年。

他的父親那一輩全部戰死沙場,而他有兄弟五人,如今還活著的隻剩下他一個,連林家的女性也是巾幗英雄,女將同樣征戰沙場,指揮戰役,也同樣為國捐軀。除林嵐之外,林家隻有他的女兒,還有一個侄子。

林靖柏是他二哥的兒子,小名喚作平安,就連名字裡的靖也有著平安的含義,而柏則希望他如鬆柏健康長壽;林嵐的女兒叫林珠,沒什麼特彆含義,就是如珠如寶掌上明珠的意思。

在活生生的親人變成一個個冰冷的牌位以後,林家的所有人對下一代的期望,不是建功立業光宗耀祖,也不是開枝散葉振興家族,隻是簡簡單單地希望他們一輩子無災無痛順順利利。

可惜往往事與願違,林靖柏誌在沙場,從小就對領兵表現出興趣,並且也展露出天賦,而林珠在邊塞招贅、或者找個知根知底的將領嫁過去的計劃,也被一記賜婚聖旨打亂。

邊疆的將軍,家裡人基本都在京城,算是製衡,林家稍稍特殊一些,但林珠長大以後,還是被良娣的位置綁在了深宮之中。自小在麵前長大的孩子,現在見一麵都困難,說不思念是假的,所以蘇露隻是流露出半分德妃可能過的不好的意思,林嵐便動搖了。

不過蘇露自覺自己是個好人,就算不喜歡季驊,也沒有怎麼添油加醋。隻是將德妃體弱多病、在宮裡沒有人說話、以孤僻出名,並且據說曾經在太子後院被算計,在冬日落水,傷了身子骨不會有子嗣等等說出來。

效果居然比想象中好很多,林嵐的臉色從體弱多病開始,便已然變得鐵青。

“有什麼問題嗎?”蘇露適時地停下,就見林嵐捏著桌角的手指用力到青筋暴起,竟硬生生拽下了一塊:“我女兒自幼習武,身體比一般男子還要健康,怎麼可能體弱多病。”

對於林家而言,這一點是最重要的,深宮中的傳言很少流出宮外,林嵐大部分時間又遠在邊疆,見麵也有旁人在場說不了多少話,竟然完全不知道這件事。雖然蘇露對於德妃是不是真的體弱多病還抱有疑問,但這確實讓林嵐的動搖又加深了幾分。

除了德妃的情況,還有如今的戰局,膠著的狀態必須打破,季驊很可能已經得知消息並打算運用這個機會,捷報必須在聖旨到來前傳往京城聖旨各地。

這場談話是秘密的,很多事情不能讓其他人知曉,哪怕是林嵐信任的副手,還有他的侄子。

“林家世代忠君。”燈火中他挺直的脊背又佝僂了幾分,突然帶出蒼老的神色。他如今答應的一切,都與那些刻入骨髓的家訓相違背,也違背了他曾經立下的誓言,哪怕他沒有說要造反,卻默許了危險的行動,定下了一個不應該交易。

蘇露難得惻隱心起:“林將軍,您隻不過在保全自己,即便忠君,也不能讓林家的另一種威名蒙羞,讓林家和林家軍就此消亡不是嗎?”

她的安慰並沒有讓林嵐好受些許,他歎息一聲,擺手請她離開,在離開房間的時候,蘇露捕捉到了細微的話語:“這件事都是我林嵐一個人的主意,與珠兒和靖柏無關,列祖列宗若要怪罪,便是我林嵐辱沒門楣。”

蘇露沒有多聽,房門在她身後關上,帶領她回去的小兵沒有看見她的臉,自然也沒有發現走進去的蘇先生,仿佛換了一個人。

所以第二天的時候,但這位士兵敲開了蘇露的房門時,盯著她足足看了一分鐘才見鬼一樣朝門內看去,裡麵沒有其他人的影子:“這位、咳,這位是怎麼進來的?”

“不是你送我進來的?”

士兵呆愣愣站在原地,就看見起床的春桃走過來,毫無滯礙地打招呼:“少爺,您醒了。”

蘇先生昨天是長這樣的嗎?士兵被這自然的一幕給弄糊塗了,想想他也沒敢細看,萬一是自己記錯了呢,這樣想著以後,他才冷靜下來,又覺得自己方才的表現失禮,於是尤為熱情地開口:“蘇先生和春桃小姐請跟我來,等齊先生一起就可以吃飯了。”

正在邁步朝外走的齊生,看了看和樂融融的三人,又著重看了看蘇露的那張臉,在懷疑得抬頭看看天空:“他是誰?”

“不是我家少爺/蘇露先生嗎?”春桃和士兵滿臉無辜地看回去,齊生緩緩張開口發出一個音節:“啊?”是我沒睡醒,還是你們都瘋了?

對於蔚城的人而言,最驚訝的莫過於前一天的蘇先生,不僅換了張臉,還換了一個性彆,不過他們到底接觸不深,也隻不過有個模糊的印象。齊生就仿佛被顛覆了世界觀一樣,他和蔚城的士兵不同,這段時間以來都與主仆倆在一起,愣是一點沒看出對方是女性,也沒有看出那張臉是假的。

齊生恍恍惚惚的模樣,倒讓蔚城的官兵們感到了安慰,唯有林將軍十分鎮定,還將家中女兒曾做的、便於行動的衣服找出來給她穿,讓眾將士們不得不感慨:林將軍畢竟是林將軍,慧眼如炬一下就看出了對方的真實性彆,泰山崩於眼前而麵不改色。

完全沒想過,自家將軍其實隻是先一步得到消息,其實表現並沒有比他們好上多少。

蔚城的人民,其實對於男女的身份並不十分看重。在這裡,林家的女將們也曾大放異彩,如今也還有單獨編製的女兵,並不比男兵差,林珠過去帶領過這隻隊伍,現在的將領也是由她選拔。

“小姐,”蘇露換了裝束以後,春桃從善如流更換了稱呼,她看看四下無人,壓低了聲音和蘇露咬耳朵,“我聽著他們口中的林珠姑娘,和宮裡的德妃娘娘沒有半分相似。”

“你覺得我和在裡麵,有半分相似嗎?”春桃想了想,誠實地搖搖頭,彆說相似,她甚至覺得完全變了一個人。

蘇露笑了笑:“你與德妃相處不多,流言最容易扭曲真實,她在宮裡露出的也不一定真正的性格。”

春桃聽得迷迷糊糊,林嵐卻也是這樣想的,這裡隻有他知道蘇露的真實身份,但貴妃的名頭卻格外響亮,當然,是不好的方麵,但林嵐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管是誰,最終能幫到他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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