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中的詛咒被萱華察覺後,反噬繞過原主去襲擊了麵前的天師,因果不會找錯人,既然詛咒出自他手,對方自然是有幾分真材實料,將有疑點的東西扔給他也方便快捷,畢竟她剛融合進這具身體中,還不能使用能力,直接動用精神力又太小題大做了些。
另一邊,雖然對顧客突然變更的服務內容感到疑惑,不過邪道天師見多識廣,這也不算是少見情況,突然拿出生辰八字的客戶幾乎都是要升級服務,範明見過太多了,也忽略了十幾分鐘前這位客人還說不知道被詛咒者的具體八字。
看在即將入賬的大筆金錢份上,範明不介意滿足客戶的小小要求,不過表麵上他還是皺眉有幾分不虞的模樣,端起準備拿喬的姿態,誰知才接觸到女性平靜的眼眸,那點打算就像遇見沸水的積雪般消散,到嘴邊的話一拐彎:“罷了罷了,這位善信既然另有打算,貧道就不多言了。”
他收起符紙,伸手掐算起來。懸掛的帷幔無風自動,神龕裡的塑像顯得愈發詭譎,蘇露的視線掠過沒有邪神氣息隻是沾染陰氣的神像,瞄向對方藏在寬袍廣袖中的手指,袖口出現輕微的弧度,腳下逐漸起風,在地麵卷出漩渦痕跡,也襯得範明愈發仙氣飄飄。
與額外的寫作表現實力讀作裝神弄鬼的舉動順利程度相比,掐算似乎受到了阻礙,就連另一隻手也停止了動作,範明換了好幾種方式,神色逐漸凝重起來,過了半晌才神情肅然地問:“你算得是要詛咒的對象?”
“她怎麼了?”蘇露微微挑眉,就看範明搖搖頭:“福澤深厚,之前的詛咒使用也不會生效,而且她身邊有高人,命格被遮掩過,隻能算出那麼多。這位善信,看來你我無緣。”
通常情況下這隻是一句事件棘手的暗示,客戶會心領神會掏出更多的酬勞來強求緣分,不過這次範明自己心裡也在發怵,福澤深厚或許還可以想想辦法破壞,如果有另外的天師插手,他這樣的詛咒師幾乎毫無戰鬥力,被發現後下場必然淒慘,無奈還需要保持高人形象,不能將打退堂鼓表現得太過明顯。
然而當客戶乾脆利落告辭之後,他又有點不被信任的微妙不爽。這種不爽促使他看到轉身快要邁出房間的身影後,從袖裡拿出一張黃符,試圖將咒語下在對方身上,不是很嚴重的那種詛咒,隻會讓人近段時間黴運不斷,對方大半概率會再次來找自己這個大師轉運,偶爾他也會用這樣的手段斂財。
符紙從他指尖疾行而出,本來毫無重量的黃紙落點精準,隻差一點就會粘在衣角,隨即便會無風自燃,不留下任何痕跡,隻留下起效後的黴運。範明臉上露出笑容,然而符紙在突兀的風中停住,這道看不見的風牆阻礙黃符的下落,甚至被掀回來糊在他的臉上。
保持後仰躲避姿勢的範明撞到不知為何出現的椅子腿,踉蹌著失去平衡又撞在了神龕的一角,劇痛的脊骨尚且在抗議,特意做舊的帷幔又直直墜落,蒙頭蓋臉的壓在他身上,他反射性揮舞雙手想要掀開,又聽見後方搖晃的聲音。
幾分鐘後,範明站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開始思考自己的詛咒技術是否精進了。帷幔落在地方,將剛才摔下來碎裂成幾段的神像蓋住大半,被撞擊的肩膀也在隱隱作痛,和脊骨的疼痛相應,而這一切的發生不過是符紙貼上後的幾秒鐘,詛咒的生效本不會這樣快,何況按照常理而言,符咒反噬也不會是這樣的方式。
百思不得其解的邪道天師拿出符咒檢查,上麵血色朱砂黯淡,是使用後的模樣,他又檢查了房屋中每個地點的陣法防禦,包括示警的小玩意兒,懷疑方才被人推薦找來的客戶是敵對的天師,但他的猜想又一次落空,沒有任何被觸動的痕跡。
在檢查過程中又倒黴損壞了買來的一個防禦陣法後,肉疼的範明暗暗將這也記到了之前的蘇露身上,決定若是對方第一次求上門來,一定要將價格翻上三倍,他想了想對方渾身上下的名牌衣服精致首飾,又將底價往上麵抬了抬。
被惦記的蘇露早已走遠,在踏出房門之後她便聽見身後咣當哢嚓等一係列聲響,然而隻是低頭看著狹窄的樓梯,腳步沒有分毫停頓地踩著乾淨的位置離開。儘管在過往的反派扮演中,她沒少拿起反派天師的劇本,但對於這些曾經的同行,蘇露顯然沒有半分情誼。
就算沒有回頭,身後的情形也能猜到大概,符紙攻擊的動靜太大,蘇露本來打算假裝渾然不覺的模樣,再利用詛咒定位對方,隻要重新掌握這個世界靈力的用法,依靠聯係和氣息可以做很多事情。隻是這個計劃被一陣風打破,也印證了另外的猜測,她想自己或許找到了劇情中反噬隻針對詛咒師卻繞過原主的原因,唯一沒能明白的是結局。
隻是蘇露並不著急,所有的鬼蜮伎倆最終都會浮出水麵。心口並不屬於自己的情緒還在湧動,企圖操控身體轉身去找天師索求詛咒,解決掉那個礙眼的情敵,意誌力稍稍薄弱些許就會被這樣畸形的愛意裹挾著扭曲偏執。任務者的失敗應該大半源於此,那位快速強製脫離的任務者大約是太過明白不可控感情的威力,在沒有解決方式的情況下情願繳納積分罰款選擇懲罰世界也不想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