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爺子慣例讓蘇露和謝風涯搬回來,後者極快地拒絕了,怕晚一秒身後那位姑奶奶就對這個提議感興趣,這樣豈不是把家人都置身於危險之中。
這樣想著,他拒絕的話說得更加乾脆且理直氣壯,他爺爺吹胡子瞪眼,氣得拍桌子的訓斥也沒能讓他改口。
萱華靠近謝風涯,流露出興致勃勃想要留下的意思,實際卻對這個提議毫無興趣,她也看出謝家老宅的風水,如果正巧遇見布置陣法的天師,哪怕能贏也會很麻煩,而且總覺得除了謝風涯和蘇露外,謝家其他四人身上都有些令她不喜的氣息。但有拒絕的想法亦不妨礙逗弄對方,看謝風涯強作鎮定的恐懼神情是她的樂趣所在。
麵對蘇露,謝老爺子的態度溫和許多,也不帶勉強的意思,不過話裡話外依舊是勸她搬回來住,說一些在外麵擔心她照顧不好自己,沒有她感覺房子裡都空蕩了,總覺得身體也變得不爽利。
換做是其他家庭,這大概也就是爺爺對孫女的愛護和玩笑,但在心有懷疑的蘇露眼中,卻是一個送上來的破綻,原身的記憶中,對方經常會有類似於此的話,謝家都住在一起,謝父和謝家大哥每次路上都要花費極多時間,也不說在公司附近買個住所的舉動,就顯得頗有意思了。
蘇露一邊饒有興致地思考,一邊推拒讓她搬回來的要求,但卻答應在家裡小住一段時間。而謝風涯乘著夜色匆匆離開,生怕慢上一秒,萱華就會硬逼著他留下來,在家裡興風作浪。
謝老爺子被氣得抓起桌子上的紫砂茶壺,謝父和謝母連忙上前,一個抓著自己父親的手把茶壺拿下來,一個扶著手臂勸“爸,爸你彆生氣,風涯還不懂事”,謝父還衝著旁邊的謝雲澤使眼色,場景混亂無比。
等謝風涯沒了影子,已經平靜許多的謝老爺子哼了一聲,掙開圍上來的謝家父母,拍拍蘇露的肩膀歎氣:“委屈你了,孩子。”
蘇露垂眸看向他帶著皺紋的手,抬眼笑得溫柔:“不委屈,爺爺,二哥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對方的眉頭皺緊,看過來的視線多了幾分探究,嘴裡依舊是寬慰的話語:“彆說氣話,爺爺隻支持你做風涯的妻子。”
謝雲澤臉上是不讚同的神情,謝夫人開口想說些什麼,被謝父一拽,又忍回去了,蘇露將這些反應悉數看在眼中,嘴裡應著,臉上笑容卻更加溫柔。
哄著老爺子去休息後,蘇露按照記憶中走向原身的房間,房門口站著一位不速之客。謝雲澤大約是心緒雜亂,手上拿著打火機轉動,另一隻手沒有拿煙,等蘇露都走到他麵前,還沒有回過神。
“大哥?”這一聲終於讓他反應過來,將打火機收回包裡,滿臉都寫著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蘇露略微歪頭,將疑惑表露出來,“是有什麼事嗎?”
“不,不是什麼大事。”謝雲澤一邊說一邊看蘇露的表情,家中弟弟妹妹的事情一向讓他頭疼,縱然他確實更偏袒乖巧的妹妹,但感情的事情一向不能勉強。今天看妹妹似乎有放下的意思,不過幾次欲擒故縱的前車之鑒放在這裡,他還是不太能放心,又怕爺爺的話繼續給不切實際的空間,便終於下定決心要做這個惡人,“風涯他……聽說你上次見到了他的女朋友?”
“對,二哥的女朋友很漂亮。”蘇露坦蕩地點頭,不僅見到,原身還被刺激得不輕,這些就不必說了。謝雲澤的神色鬆快些許:“爺爺的話不用太在意,聽說上次你和風涯的女朋友相處不愉快?哪天叫上她,我們一起吃個飯。”
謝雲澤想來也聽說了之前的鬨劇,大約是想組個局,讓她們一笑泯恩仇,他在場的話,也能確保事情不超出控製。蘇露毫不懷疑,若不是原身被詛咒師的下場嚇得精神恍惚,或許謝家老大也會對她說同樣的安排,作為哥哥替妹妹道歉和維持關係,也是一種責任。
但這一切關愛,卻與原身詭異而來的愛慕之心和身上的貓膩有些不符了。
謝雲澤微微低頭看向蘇露,想知道對方聽見風涯女友的反應,判斷她是否真的放下了長達十數年的喜歡,卻不料對方的眼神一下子銳利起來,仿佛能看進他的靈魂,刺得人本能想躲避。但下一秒,這又好似他的幻覺,他的妹妹依舊乖巧:“知道了,大哥。”
他揉揉太陽穴,將這個當做太過疲憊又喝了酒的後遺症,但小妹不再喜歡弟弟的事情又讓他心情飛揚起來,又關心幾句,便讓蘇露去休息,連下樓的背影都透著喜悅。
接下來幾天格外平靜,謝家其他人都忙,謝父和謝雲澤出門早回家時間晚,謝老爺子又要早睡,謝夫人也時常出去和朋友聯係感情,蘇露每天幾乎沒遇見他們。
又一次家庭聚會,萱華這次沒跟在謝風涯身邊,他看上去輕鬆很多,或許是聽謝雲澤說了什麼,也沒對蘇露避若蛇蠍,不過晚餐後還是匆匆離開,第二天蘇露走的時候,謝老爺子似乎滿足了對孫女的想念之情,沒有繼續勸阻。
她坐車走出莊園,從車窗望去,短短一周時間,白色的靈氣增加了不少,連莊園內的草木都變得精神許多。
蘇露含笑收回視線:原來是這樣,隻不過謝家裡,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原身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