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信侯道:“那老東西執拗的很,今夜若是不消了氣,這一晚上都不會睡。”見史陵遞了個眼色,長信侯猶豫一下,才道:“史陵,你陪我一同過去吧。”
史陵拱手稱是。
到了宇文大帳,長信侯見得四周都是虎騎精兵守衛,甲胄鮮明,回頭看了史陵一眼,見到史陵神色冷峻,猶豫了一下,還是帶著史陵一起進了大帳之內。
大帳之內,宇文老侯爺正坐在案邊,邊上站著宇文承朝,宇文承朝見長信侯進來,立時拱手行禮,長信侯已經笑道:“老哥哥,聽說你心情不好,我過來陪你喝兩杯。”
宇文老侯爺抬頭看了一眼,道:“你來就來,還帶人做什麼?難道害怕我害你?”
長信侯一怔,隨即笑道:“老哥哥這話說哪裡去了。我知道你們白虎營訓練有素,練出來的都是精兵,史陵是狼騎統領,我是讓他過來向你們那位袁統領請教請教,學些練兵之法。”
“咱們喝酒,就不要彆人。”宇文老侯爺拉著臉:“袁尚羽留守白虎營,此番並沒有過來。”
“哦?”長信侯一怔,回頭向史陵道:“那你和承朝都去帳外等候。”
史陵瞧向宇文承朝,並沒有移動腳步,宇文承朝見狀,向長信侯一拱手,這才抬步出帳,史陵也拱了拱手,跟出帳外。
“你這位史統領倒是處處小心。”宇文老侯爺道:“對你倒也算忠心不二。”
長信侯伸手拿起酒壺,給宇文老侯爺倒上酒,歎道:“咱們可有些年頭沒在一起飲酒了。你可還記得,年輕的時候,我時常來到奉甘府,一起上山狩獵,獵獲的獵物,生起篝火,在山下烤肉,那時候吃酒喝肉,真是痛快。”
“我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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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你總說要乾下一番大事業。”宇文老侯爺輕歎道:“轉眼幾十年過去,咱們都老了,似乎也沒有乾成什麼大事。”
“至少守住了祖宗留下的基業。”長信侯道:“我們還活著,而西陵也還在我們的手中。”
宇文老侯爺道:“你可知道,白狼王被刺,如今白狼部動蕩不堪,一旦納律生哥掌權,下一步就會將刀鋒指向西陵,那時候咱們何去何從?”
“你知道,多年以來,你怎麼乾,我都隨著你。”長信侯道:“咱們能夠在西陵穩如泰山,歸根到底,就是我們三家齊心協力,整個西陵也是唯我們馬首是瞻。”
“如果兀陀人卷土重來,就算整個西陵聯手,也不是兀陀人的敵手。”宇文老侯爺歎道:“兀陀人將西陵視作肥肉,大唐也從沒有放棄過西陵,咱們左右,一狼一虎,能夠過上十幾年安穩的日子,已經很不容易。”端起酒盞,輕聲道:“也許這樣的日子很快就到頭了。”
長信侯看著宇文老侯爺,問道:“此事我也想了很久,老哥哥,咱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今次前來祭山,本就是想和你們商議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
“你可有什麼對策?”
“無非是戰是和兩條路。”長信侯道。
“那你是想戰,還是想和?”
“我說過,唯你馬首是瞻。”長信侯肅然道:“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甄家都會和宇文家站在一起。”
宇文老侯爺微微一笑,道:“如果是戰,該當怎樣?如果是和,又該當怎樣?”
“若戰,現在就開始囤積錢糧裝備,招募兵勇訓練。”長信侯道:“此外征集民夫,加固昆侖關的防禦,雖然終究不能擋住兀陀人的鐵蹄,但能阻擋一時是一時。此外咱們三郡的城池都要征調民夫加固,兀陀人擅長野戰,卻並不擅長攻城,他們打過來,咱們堅壁清野,固守城池,隻要城池堅固,有足夠的糧食,他們想要攻破城池也不容易。兀陀人入關,唐軍想要保住西陵,勢必會派出援兵,咱們倒不用和兀陀人生死搏殺,隻要等著唐軍來援就是。”
“征募兵丁,加固城池,修築工事,囤積錢糧,鍛造兵器戰甲,這些都是要花銀子,而且是大筆的銀子。”宇文老侯爺看著長信侯:“如果真的可以,我們傾家蕩產也無所謂,可是如果朝廷不允許又怎麼辦?你我都清楚,朝廷這十幾年來,可從沒有放鬆對咱們的戒備,西陵有的是朝廷的耳目眼線,沒有朝廷的旨意,咱們擅自征兵造甲,立時便會有人上折子說咱們是謀反,真要是那樣,反倒給了朝廷進兵西陵的口實。”
長信侯道:“我們自然會事先向朝廷請旨,告訴朝廷,兀陀人蠢蠢欲動,西陵必須及早備戰,如果朝廷同意,自然是萬事大吉,如果懷疑咱們有謀逆之心而拒絕西陵備戰,那麼!”冷笑一聲,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
“如果朝廷反對,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就要向兀陀求和?”宇文老侯爺問道。
長信侯道:“如果大唐將我們視為謀逆,讓我們坐以待斃,我們也沒有必要繼續效忠大唐。”他神色冷峻:“西陵在我們手中,要交給誰,隻能由我們做主。”見宇文老侯爺盯著自己眼睛,笑道:“當然,我說過,該如何決斷,一切聽從老哥哥的吩咐。”
宇文老侯爺歎道:“看來你真是有謀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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