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證據,可惜證據不會交給你。”宇文老侯爺神色淡定:“今夜老夫便會寫一道奏折,連同甄家謀反的罪證,立刻送往京都,上呈聖人。”
長信侯一怔,陡然間,似乎明白什麼,大笑道:“原來如此,哈哈哈哈宇文俢,你果然是陰險卑鄙。什麼狗屁的罪證,定是你們宇文家偽造出來。”低頭看著懷中甄煜江的首級,恨聲道:“宇文俢,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是想用甄家的人頭向朝廷邀功請賞,想著以此來化解朝廷對當年那件事情的怨氣。”
“為國剿賊,從不在意什麼賞賜。”宇文老侯爺淡淡道。
長信侯哈哈大笑,嘲諷道:“你自以為踩著甄家的人頭,可以讓宇文家和朝廷捐棄前嫌,想著宇文家依舊可以呼風喚雨,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
“這些年來,你一直在害怕朝廷秋後算賬,所以才會想出這樣的手段。”長信侯眸中滿是怨毒之色,盯著宇文老侯爺道:“你自以為很聰明,也覺得立下如此功勞,朝廷就算對宇文家還有怨氣,卻也不好再對宇文家下手,畢竟是帝國的功臣,朝廷總不會輕易對功臣下手。”搖了搖頭,道:“可惜你忘了,當年我們從朝廷手中拿下西陵,就已經注定回不了頭。東有大唐,西有兀陀,西陵要苟存下去,隻能平衡左右,利用兀陀牽製大唐,同樣要以大唐來製衡兀陀,如此我們才能踩著獨木橋,不至於落入河中,可惜你一心想要讓宇文家擺脫這樣的局麵,竟然自己毀掉了獨木橋,今日我們甄家落入河中,明日就該輪到你們宇文家。”
宇文老侯爺冷哼一聲,道:“什麼獨木橋,宇文家從來都是大唐的子民,背後大唐,心無所懼。”
“看來美酒已經讓你的腦子變得遲鈍了。”長信侯冷笑道:“西陵三姓共同進退,尚有回旋餘地,如今你自毀根基,擅自用兵,宇文俢,我在地下等著你。”拿起史陵那把刀,抬頭看了一眼夜空,喃喃道:“西陵就毀在你這愚蠢的老匹夫手中。”拿刀擱在脖子上,猛力一拉,立時便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宇文老侯爺眼角抽動了一下,隨即沉聲道:“將這兩顆首級用盒子裝起來,連同奏折一起送到京都。”
“稟報侯爺,亂軍已經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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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袁尚羽從人群之外走上來,躬身抱拳:“除當場誅殺的叛軍之外,俘虜近百人,還請侯爺處置。”
“暫時都囚禁起來。”老侯爺沉聲道:“等到朝廷的旨意下來,再行發落。”
“父親,甄郡那邊還有數百狼騎,該如何處置?”宇文承朝拱手道。
老侯爺道:“甄家父子和史陵已經被誅殺,那幾百名狼騎不敢輕舉妄動。今夜折子送出去,朝廷自然有辦法處置。”又道:“按照那份名單,去將那些族長都請過來。”
天都峰下,經過一場激烈的廝殺,終於寧靜了下來。
虎騎將俘虜俱都綁起來,專門劃出一片空地,將狼騎俘虜俱都安置在其中,又安排人看守。
狼騎的屍首則是堆放在一起,一把火便即燒了,而戰死的虎騎則是收起屍首,回頭再下葬,從重撫恤。
至若甄家父子的人頭,則是用盒子裝了起來,而長信侯的無頭屍首,就近找了個地方掩埋。
剛入子時,二十多名世家族長已經聚集在了宇文老侯爺的帳內,眾人都是驚魂未定。
沒有人能想到,祭山之前,竟然會出現如此血腥的一幕,更沒有想到是宇文家對甄家下手。
被宇文老侯爺召過來的世家族長,都是實力雄厚的地方豪族,其中一半以上都是來自甄郡,多年來實際上也一直是以甄家馬首是瞻。
雖然西陵三大世家一直被許多人視為共進退的同盟,但三郡各自獨立,甄郡的世家豪族,自然都是以甄家為尊,與甄家共進退。
甄郡的這些豪族族長,此刻卻都是心存恐懼。
宇文老侯爺的大帳外麵,是精銳虎騎守衛,在他身後左右,宇文承朝兄弟二人固然在其中,虎騎統領袁尚羽和秦逍亦在其中。
袁尚羽和秦逍都是甲胄在身,腰佩戰刀,一股肅殺之氣向這些豪族族長撲麵而來。
甄郡的族長們忐忑不安,甄家父子被殺,他們實在不知道宇文家下一步要做什麼,難道要將甄家的世家豪族一網打儘?
“諸位,今夜驚擾了你們。”宇文老侯爺端坐在案後,抬手道:“大家先坐下吧。”
眾族長麵麵相覷,卻哪敢違抗,分左右兩邊坐了下去。
“你們一定很奇怪,為何老夫要派虎騎剿殺甄家。”宇文老侯爺長歎一聲:“如果是萬不得已,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大家知道,我與長信侯年輕時候就交好,兩家的關係素來也是不錯,可是老夫萬沒有想到,長信侯竟然乾下謀反叛國之事,其他的事情,老夫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叛國之罪,老夫說什麼也不能視而不見。”
“老老侯爺,您是說甄家叛國?”一名甄郡豪族族長忍不住問道:“可有什麼證據?”
宇文老侯爺向邊上的宇文承朝看了一眼,宇文承朝從懷中取出兩份信函,道:“諸位前輩可能有人已經知道,不久前兀陀白狼部的唐人市被毀,我受父親派遣,前往兀陀,僥幸從白狼部乞伏善的府裡發現了兩封密函,如何找到,也就不必細說,但信函的內容,還請諸位前輩過目。”將兩份信函送到了族長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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