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有武衛營的兵馬看守各處大門,不過他們沒有兵部的命令,不可進入倉庫。”費啟吉道:“倉庫裡有咱們兵部的庫管,你手下的兩名書令吏,會日夜輪值在甲字庫。每季都會有從各處鍛造出來的兵器運送到倉庫,而各地兵馬也都會有人前來兵部領取兵器裝備。兵器入庫的時間有規律可循,不過各地兵馬卻會隨時都可能來京城領取兵器,每次領取兵器,秦令吏都要在他們的領取文書上簽字才成,證明是經過你的手他們才領取了兵器。”
秦逍微微頷首,明白幾分,道:“我的職責,就是在兵器入庫和兵器出庫的時候守著?”
“就是如此了。”費啟吉微笑道:“不過你必須保證兵器庫裡有足夠庫存的兵器,各地如果需要剿匪平亂,兵器損耗巨大,自然會向朝廷索要兵器裝備,你的倉庫裡若是補充不及,沒了兵器撥給他們,罪責可不小。”
秦逍也沒有想到自己留在京城會擔任這樣一個差事。
武德坊是京都一百零八坊之一,卻也是京都最重要的地方,帝國的武器裝備主要囤積於此。
兵部這些兵器裝備,首先自然是供應給京都的衛戍軍,除了保衛皇城的龍鱗士和負責京都守備的武衛營,最大的供給便是駐紮在古雲山下的神策軍。
除此之外,京畿附近的各州大營兵器也必須從京都領取。
大唐在太宗皇帝時候,便即頒下了刀狩令,民間不得私藏兵器,而大唐十八州,都不可自行鍛造兵器,鍛造兵器的權力直接歸屬於朝廷,兵部除了在京都設有兵器庫,另在帝國境內設有六處武備庫,各州大營若要更換兵器裝備,必須經過北院的核準,再由兵部下令調撥,撥出的兵器數量十分嚴苛,各州大營廢棄的兵器裝備,也都由兵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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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回收,重新鍛造。
至若北方四鎮和南方軍團,雖然可以就地重新鍛造廢棄的兵器,但是需要補充兵器裝備,依然需要從兵部調撥。
武德坊是倉庫重地,四周都是建有高牆,而且進入武德坊的四門守備森嚴,重兵看守,與其他各坊完全不同。
即使是負責官吏兵器庫的庫部司官員,進入武德坊之時,也必須出示印符,進京領取兵器的各州武官,也必須有兵部簽發的領取文書,否則難以踏入武德坊一步。
秦逍進入武德坊的時候便感受到守備森嚴,到了兵器庫,也才知道兵器庫的宏闊。
兵器庫的圍牆並不比皇城宮牆低多少,而且環繞兵器庫一圈,武衛營的官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當真是森嚴無比,蚊子蒼蠅自然是能飛過來,可是有人想要潛入進來,無疑是自尋死路。
整個武德坊都是倉庫,亦可見兵器庫的規模。
費啟吉將秦逍領到了甲字庫,巨大石塊建築而成的甲字庫就像一個匍匐在京都城內的洪荒巨獸,在倉庫邊上,有一處簡單的院子,院子門頭掛著“甲庫署”的匾額。
費啟吉是丙字庫令吏,自然不好在甲字庫逗留,帶著秦逍認清了路,想到什麼,向秦逍道:“是了,秦令吏的官府還沒有發放?回頭要向主事大人說一聲,應該這兩天就能為你量身準備。”
秦逍謝過之後,費啟吉告辭而去。
秦逍沒有官府,隻能一身布衣走進甲庫署,院子裡空空蕩蕩,聽得屋裡傳來笑聲,輕步走到門前,隻見正堂也是空無一人,笑聲從後麵傳過來,秦逍繞到後堂,隻見到五六個人圍在一張桌子邊上,一人正捧著骰盅,催促道:“趕緊趕緊,買後離手,都彆磨蹭。”
秦逍微皺眉頭,左右掃了掃,瞧見一人正躺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搖椅晃悠,那人則是閉著眼睛,悠哉樂哉。
秦逍咳嗽一聲,眾人根本沒有聽見,更無一人向這邊看過來。
“今日執勤的書令吏是哪位?”秦逍知道自己手下有兩名書令吏,日夜輪班執勤,現在是白天,自然也有一名書令吏在這邊當值。
眾人這才發現有人進來,五六雙眼睛全都瞧過來,見到秦逍一身布衣,眾人麵麵相覷,對他們來說,武德坊乃是庫房重地,其他部衙裡的高官也無權跑到這裡來,更彆說一介布衣。
“你是什麼人?”捧著骰盅那人臉色一沉,冷聲道:“不知道這裡是甲字庫嗎?”
本來躺在椅子上的那人也已經睜開眼睛,瞧見一名布衣闖進甲庫署,臉色微變,坐起身來,罵道:“你們這群狗東西,隻知道玩樂,也不派個人在外麵看著,讓不相乾的人闖進來,你們還要不要腦袋了?”
捧著骰盅那人盯住桌邊一人罵道:“錢貴,先前不是讓你在外麵守著嗎,你什麼時候跑進來了?”放下骰盅,指著秦逍道:“還不快將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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