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苦笑道:“下官初來乍到,有些事情確實不明白。”
許朗跑到車子邊,摸著箱子,額頭冷汗直冒,急道:“令吏大人,這些兵器不能撥出去,絕對不行。”
“這裡是你做主,還是秦令吏做主?”薛克用冷著臉道:“秦令吏已經準許我們將這些兵器運走,還輪得著你來說話?”
許朗立刻道:“薛統領,這些箱子是不是從倉庫的角落裡搬運出來?這這都是些廢舊兵器,正準備送回鍛造坊重新鍛造,你們領走這些廢舊兵器,毫無作用。”見到兩名庫吏正抬著一隻箱子出來,衝上前去,叫道:“放下,放下,趕緊放下!”
“廢舊兵器?”薛克用冷笑道:“你當本將是傻子不成?這些箱子根本沒有打開過,彆以為本將不懂,兵器從鍛造坊打造好之後,裝箱送到兵器庫,如果是廢舊兵器,這些箱子自然是曾經打開過,你看這些箱子哪裡有打開過的痕跡?從各州府回收的兵器,也從不聽說會運回京都兵器庫,你在這裡胡言亂語,不過是想阻攔我們領走這些優質兵器。”
許朗看向秦逍,秦逍苦笑道:“我們也向薛統領說過,前任邱令吏有過吩咐,不能將這些兵器撥出去,可是!”輕歎一聲,一臉無奈。
“不錯,是本將非要領走這些兵器不可。”薛克用揮手道:“大夥兒將兵器都裝上車,誰敢攔阻,本將直接去兵部找部堂大人,實在不成,本將直接向聖人稟明。”
許朗急得直跺腳,隻能道:“薛統領,卑職對甲字庫十分熟悉,知道哪些是上好的兵器,你給卑職一個麵子,卑職給你挑選,保證!”
“給你麵子?”薛克用大笑道:“你是什麼東西?區區八品書令吏,在本將麵前有什麼麵子?本將既然心意已決,就不會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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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朗隻能道:“統領大人,你們領取兵器是要上陣殺敵,卑職沒有說笑,更不敢欺瞞,這些兵器真的不能使用,還請統領大人體諒。”
秦逍也在旁道:“薛統領,既然書令吏都這樣說了,下官以為,還是換一批兵器為好,不要讓我們為難。這兵器庫是隸屬兵部管轄,要撥什麼樣的兵器給你們,也不是你們豫州營說了算,終歸還是咱們這邊排板。”揮手道:“都搬回去吧!”
“誰敢?”薛克用眼睛一翻,厲聲道:“本將隻是來領取兵器,你們庫部司竟然百般阻撓,真是豈有此理。”
“薛統領,不是我們存心阻擾,你也聽到了,書令吏說了,這些兵器都已經廢舊。”秦逍歎道:“廢舊的兵器當然不能撥出去。我是甲庫署令吏,真要是將有問題的兵器撥給你們,到時候倒黴的是下官。”
薛克用冷著臉,不再爭論,轉身走進倉庫,眾人不知薛克用意欲何為,很快就見薛克用拿著一把撬鏟出來,這撬鏟是倉庫裡專門開箱所用,見到薛克用拿出撬鏟,許朗意識到什麼,急道:“統領大人不可!”情急之下,竟是要上前阻攔,薛克用魁梧強壯,一伸手,推在許朗胸口,將他推到一旁,徑自走到車邊,二話不說,直接用撬鏟將一隻箱子撬開。
許朗臉色蒼白,秦逍隻是輕歎搖頭。
箱子打開,薛克用伸手從裡麵取出一把障刀,左手拿著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嗆”的一聲,已經拔出刀來,陽光之下 ,刀刃泛著光,薛克用揮刀道:“你們說這是廢舊兵器,睜大眼睛看看,這把刀哪裡廢舊了?真以為本將!”話聲未落,臉色忽然變得冷峻起來,盯著刀刃。
障刀刀身極薄,他是行伍中人,統兵多年,對兵器自然是了若指掌,隻瞧了一眼,便覺得這把刀很是不對勁。
他臉色冷峻,將障刀丟在地上,轉過身,又拿出一把刀,迅速拔出,瞧了一眼,也丟在地上,連續拿出數把,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他手下的豫州兵已經湊近上前來,有兩人從地上拾起障刀,拿在手中看了看,兩人對了個眼色,忽然都舉臂抬刀,對著對方砍過去,隻聽“嗆”一聲響,雙刀相擊,隨即便見到兩片刀身飛了出去,兩把戰刀相擊之後,都是從中斷裂。
薛克用已經拿起撬鏟,走到後麵一輛車邊,又撬開了箱子,再次從裡麵取出障刀,拔刀看了一眼,這次卻沒有丟開,而是走到秦逍麵前,盯著秦逍的眼睛,厲聲道:“秦令吏,你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秦逍苦笑道:“下官不知,今天是下官前來甲庫署的第四天,在下官到來之前,這些兵器就存放在這裡,從何而來,下官一無所知。”
“原來如此。”薛克用忽然大笑起來:“怪不得不讓本將將這些兵器運走,原來這裡麵是大有貓膩。”臉色一沉,大聲道:“弟兄們,趕上車輛,咱們去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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