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的意思是說,刺客既然能夠踏入大天境,就證明他一直在堅持自己的武道,也許他對其他門派的武功也知之甚多,但絕不會將精力放到旁門左道之上。”魏無涯身體微躬,聲音緩慢:“行刺侯爺,千鈞一發之勢,一旦失手,對他來說反倒是大大的麻煩,所以在那種情況下,刺客隻會使出自己最擅長的武道,無論是內力還是手法,千鈞一發之間,一定會留下痕跡。”
聖人自然聽明白,微微頷首,魏無涯又道:“當然,這世間也有天縱奇才,旁門左道的功夫在他手裡也能施展自如,所以侯爺遺體的傷口,不能作為我一的推斷憑證。”
“還需要陳曦?”聖人皺眉道:“陳曦已經是奄奄一息,活下來的可能性極低,也許他現在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是。”魏無涯點頭道:“陳曦也被重傷,即使他真的殉職,老奴也可以從他身上的傷勢推斷出刺客身份。”
聖人這才轉身,回到自己的椅子坐下,冷笑道:“殺死安興候,自然不是真的衝著他去,而是衝著朕和國相來。”
長孫媚兒輕聲道:“聖人,國相如果知道安興候的死訊,定然會以為是秦逍派刺客殺死了安興候,如此一來!”
喪子之痛,自然會讓國相憤怒無比,他手下高手眾多,為報子仇,派人去除掉秦逍也不是不可能。
“刺客是大天境,秦逍應該無法收買一名大天境高手。”魏無涯神色平靜,聲音也是低沉而緩慢:“如果他真的有能力指使一名大天境高手為他效力,那麼秦逍還真算的上是神通廣大。”
聖人抬起手臂,手肘擱在桌子上,輕托著自己的臉頰,若有所思。
“媚兒,你現在即刻出宮去相府。”片刻之後,聖人將那片密奏遞給長孫媚兒,淡淡道:“如果他沒有接到消息,你將這份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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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否則你告訴他,安興候被刺一案在沒有查清楚之前,他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因為此事牽累無辜,朕一定會為他做主。”
媚兒小心翼翼接過密奏,恭聲道:“媚兒遵旨!”
“此外好好勸慰一番。”聖人輕歎一聲:“朕知道他對安興候的感情,喪子之痛,肝腸寸斷,告訴他,朕和他一樣也很悲痛。”
媚兒領命離開之後,聖人才靠坐在椅子上,微一沉吟,終於問道:“麝月會不會下手?”
魏無涯赫然抬頭,看著聖人,頗有些驚訝,輕聲道:“聖人懷疑是公主所為?”
“朕的這個女兒,看起來柔弱,可是真要想做什麼事,卻從來不會有婦人之仁。”聖人輕歎道:“她一直將江南當做自己的後院,這次在江南吃了這麼大的虧,自然是心中惱火,在這節骨眼上,安興候帶人到了江南,出手凶狠,是個人都知道安興候是要從她手裡將江南這塊肥肉搶過來,麝月又如何能夠忍得了這口氣?”
魏無涯若有所思,嘴唇微動,卻沒有說話。
“朕其實並沒有想將江南全都從她手裡拿下來。”聖人平靜道:“隻不過她打理江南太久,已經忘記江南是大唐的江南,而江南那些世族,眼中隻有這位公主殿下,卻沒有朝廷。”唇角泛起一絲寒意,淡淡道:“她沒有朝廷的調兵手令,卻能依靠公主的身份,迅速召集人手將蘇州之亂平定,你說朕的這個女兒是不是很有出息?”
魏無涯微一猶豫,終是道:“公主是聖人的公主,公主能夠在蘇州迅速平叛,亦都是因為聖人庇護。”
“什麼時候你開始和朕說這樣虛偽的言辭?”聖人瞥了魏無涯一眼,淡淡道:“在江南這塊土地上,朕庇護不了她,反倒要她來庇護朕。在那些人的眼裡,麝月是大唐的公主,朕卻不是大唐的天子。”
魏無涯恭敬道:“聖人,恕老奴直言,公主智慧過人,她絕不可能想不到,一旦安興候在江南出了意外,所有人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她。如果真是她在幕後指使,擔的風險實在太大,而這麼多年來,公主行事從來不會涉險,這並非她行事的作風。”微頓了頓,才繼續道:“秦逍去往杭州之後,杭州那邊的局麵已經出現變化,安興候甚至已經處於下風,杭州的官紳俱都站在了秦逍身邊,這是公主想看到的局麵,形勢對公主有利,她也絕無可能在這種局麵下對安興候下狠手。”
聖人微微頷首道:“朕也希望此事與她沒有任何乾係。”唇角泛起一絲淺笑:“不過朕的女兒手腕很高明,竟然讓秦逍死心塌地為她效命,若沒有秦逍相助,她在江南也不會扭轉局麵。”
“如果按照大天師所言,秦逍真的是輔佐聖人的七殺命星,那麼他能在江南扭轉局麵,也是理所當然。”魏無涯道:“這樣一來,江南之亂迅速平定,倒不是因為公主,而是因為聖人的輔星,終歸是聖人洪福齊天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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