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瞥了魏無涯一眼,緩步走到椅邊坐下,這才道:“當年他提及的人有很多,朕已經記不大清楚了。”
“老奴還記得有一人得到過他的讚賞。”魏無涯道:“中行登野,聖人可還記得這個名字?”
聖人微一沉吟,似乎想起什麼,點頭道:“朕有些印象,可是說那人喜歡穿著花裡胡哨的衣服,如同穿著女裝,虛幻妖豔,但天賦了得?”
“聖人好記性。”魏無涯道:“渤海那邊將這類喜歡奇裝異服的人稱為婆娑羅,雖然受人詬病,但這些人卻不理世俗之言,我行我素。中行登野是渤海婆娑羅一派的佼佼者,那個人在遊曆渤海的時候,結識了中行登野,對中行登野頗為讚賞,而且在武道之上指點過此人,現在算來,他去往渤海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當時中行登野也才三十出頭年紀,卻已經是五品境界,在渤海算得上是頂尖高手。”
聖人眉頭一緊,問道:“你是說淵蓋無雙背後的高人,可能是中行登野?”
“三十年過去,中行登野如今的修為究竟如何,老奴無法斷定。”魏無涯緩緩道:“不過能被那個人欣賞,而且他當年還向聖人誇讚過此人的天賦,老奴以為,經過這三十年,中行登野成為大天境並非奇怪之事。能夠調教出淵蓋無雙這樣的弟子,背後之人勢必擁有大天境的實力,所以中行登野的嫌疑最大。”
“那紫衣監可有中行登野的情報?”
魏無涯道:“不瞞聖人,老奴知道渤海有這樣的人,也留過心。早在十年前,老奴就暗中派人前往渤海打探此人的訊息,但派去的人幾乎走遍渤海,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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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任何關於此人的線索。此人在渤海屬於頂尖高手,按理來說,多少能找到一點線索,但他就像人間蒸發一般,知道這個名字的渤海人,也隻知道他曾經是一名婆娑羅,除此之外,再無他任何消息。”
“那個人與中行登野當年有過淵源,甚至對中行登野有指點之恩,此後劍穀和中行登野是否還有聯絡?”聖人眸中顯出寒意:“如果劍穀一直和他保持聯絡,甚至狼狽為奸,你可想過後果?”
魏無涯眸中也是劃過厲色,低聲道:“如果他們果真同流合汙,對我們確實存在威脅。”
“朕這些日子一直在想一件事情。”聖人抬頭看著魏無涯,低聲道:“劍穀已經有兩名大天境,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可能還會出現第三個甚至第四個,這是朕的心腹之患。他們既然敢在杭州對夏侯寧下手,也許有一天就敢跑到京都行刺朕。朕知道有你在身邊,無人可以傷及朕分毫,隻是!”
魏無涯道:“聖人是擔心劍穀門徒都進入大天境,到時候就難以應付?”
“不錯。”聖人道:“九天臨仙在劍穀手中,如果有朝一日他們之中有人達到九品宗師境,習得九天臨仙,那時候即使是你,恐怕也難以應付。”
魏無涯歎道:“如果真的有人練成九天臨仙,老奴必將死在那一劍之下。”
“所以朕覺得劍穀之事,不宜再拖延下去。”聖人一隻手不自禁握成拳頭:“劍穀之行,也就隻能依仗你了。”
魏無涯想了一下,輕聲道:“聖人旨意,老奴本該遵從,可是!”
“朕知道你的擔心。”聖人聲音變得柔和起來:“這麼多年,你幾乎是寸步未離朕的身邊,有你在身邊,朕也能睡得踏實。隻是劍穀不除,朕總是心神不安,劍穀那幾大門徒如今的修為都已經不可小覷,越是拖延下去,威脅就會越大。國相已經開始在招募武林高手,意圖聚集一群好手前往劍穀,朕沒有阻攔他,他的動作,正好可以迷惑劍穀那群逆黨。”
“聖人是覺得,劍穀的人會盯住國相那邊?”
“劍穀非普通的對手,國相要籌備剿滅劍穀的計劃,也非朝夕就能辦到。”聖人緩緩道:“夏侯寧死後,朕相信劍穀在京都一定有耳目注意我們的動作,國相那邊的動作,他們肯定會摸清楚。如此一來,隻要國相招募的人沒有出發,劍穀就想不到朕暗中會派你前往。關外非我大唐之地,若是大張旗鼓派出大量高手前往,一來兀陀人未必不會插手,二來劍穀若是覺得情勢嚴峻,很可能會逃離劍穀躲藏起來,所以由你暗中前往誅殺,最是出其不意。”
魏無涯若有所思,沒有立刻回答。
“怎麼,你不願意去?”
魏無涯搖搖頭,道:“聖人知道,你想讓老奴做什麼,老奴不會說一個不字。老奴從跟隨你那天開始,就已經將性命交托在你手中。此行劍穀,將劍穀門徒一一誅殺,老奴也是有把握,隻是老奴一旦離開宮中,就擔心聖人的安危。”輕聲道:“聖人是否記得蘇州叛亂之時,老奴曾經有過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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