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聖誕節對周又菱來說幾乎是前所有未的憋悶。
到了聰詩的“清心”酒吧之後, 周又菱腦海裡還是付勳州倒在地上的樣子, 陰魂不散。
付勳州的虛弱和無助,是周又菱從未見過的模樣。周又菱不得不承認, 有那麼一刻她是慌張的。心裡有些生氣付老爺子的這個做法,但又怕付勳州真的會有什麼意外。
結婚這三年,倒是周又菱經常因為各種小毛病經常臥床。但凡到了換季,周又菱一定是要染上感冒的毛病。感冒這種小毛病說嚴重不嚴重,卻會讓人的精神狀態一直很差,簡直是生不如死。她的體質算不上好, 除了容易感冒, 喉嚨也容易發炎, 但凡吃了太過腥辣的東西,第二天必定喉嚨疼。
周又菱猶記得兩年前的冬天她得了很嚴重的感冒,跟著並發了肺炎。恰巧那次付勳州在外出差,還是家裡的傭人半夜給周又菱叫的120急救。
獨自一人在醫院住院部的周又菱第一次哭了, 她不敢告訴父母, 怕她們擔心;她也不敢告訴付家人,怕他們冷嘲熱諷。第二天周又菱醒來, 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病床前的付勳州。他風塵仆仆,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坐在病房裡。
是周又菱的司機老張給付勳州打了個電話,說小姑娘家家大晚上住了院, 看著怪讓人心疼的。
付勳州沒有告訴周又菱自己大晚上知道她去急診時有多心急, 當時他在鄰市出差, 原本接下來還有兩天的行程, 但他根本管不得那麼多。淩晨三點,在第一時間得知周又菱住院,他二話不說獨自一人驅車回來,一路上連闖了數十個紅綠燈。他也沒說,自己因為太著急,差點在高速上撞上護欄。
周又菱醒後,在看到付勳州那一瞬間是真的很高興,但隨即又被他的冷淡擊潰。
付勳州這個人不懂得怎麼表達自己的關心,明明很擔心,卻說著讓人難過的話:“你這麼大的人了,生病了為什麼不早點去醫院?非要弄到去急診?”
周又菱委屈地哭了。
第一次在付勳州的麵前哭,全因為他這些話。
她很想說自己已經去過醫院了,醫生給她開過了藥,說是讓她自己在家吃就行。但是她沒有想到半夜自己會突然發高燒,會突然暈厥。
話堵在喉嚨裡說不出口,周又菱哭得梨花帶雨。
付勳州到底是心疼,伸手將周又菱攬到懷裡抱著,不太熟練地說著安慰的話:“彆哭,哭也要說你。下次要早點去醫院做檢查,彆一直拖到身子受不了,知道了嗎?”
一個溫暖的懷抱,安慰了周又菱所有的委屈。她總是相信,他這個人本身是溫暖的。
後來的幾天,付勳州一直在醫院裡照顧周又菱。那也幾乎是付勳州第一次照顧人,他自幼也算是養尊處優,被俞婉容捧在掌心。雖然在很多事情上有些笨拙,但好歹都在學著給她關心。
酒吧裡許嘉澤的歌聲打斷了周又菱的思緒。
現在的許嘉澤半隻腳已經踏入了娛樂圈,人氣高漲,今晚得知他會來酒吧唱歌的小迷妹幾乎將酒吧擠得水泄不通。
酒吧老板聰詩沒有辦法,隻能請了保安維持秩序,還有大部分的粉絲都隻能在酒吧外麵隔著窗戶看許嘉澤。
許嘉澤一個人站在聚光燈下抱著吉他,靜靜唱著:“我不願讓你一個人,一個人在人海浮沉,我不願你獨自走過風雨的時分。我不願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世界的殘忍,我不願眼淚陪你到永恒……”
清清淡淡的演唱,卻讓人沉浸其中,在場的小粉絲有些甚至激動地流出了眼淚。
老板聰詩作為周又菱的閨蜜,自然是把最好視野的位置留給了她。
周又菱坐在高腳凳上,心不在焉。
聰詩給周又菱調了一杯檸檬蜂蜜水,說:“你現在隻能喝這個了。”
周又菱聳聳肩,“遵命。”
其實在發現自己懷孕之前,周又菱有一次是喝醉過的,但那個時候她是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會懷孕。為此她也曾深深擔憂,很怕肚子裡的孩子會有什麼問題。
結婚這三年,周又菱作息規律,滴酒未沾,偏偏在離婚前夕的某個夜晚宿醉,讓她十分後悔。
幸好醫生告訴周又菱,如果是偶爾喝了一兩次酒,這種情況下酒精對胎兒的影響基本上是很小的,未來周又菱隻要注意做好孕期的各項常規檢查,尤其是孕中期的唐氏篩查、孕25周左右的四維彩超等就沒有太大的問題。
現在的周又菱幾乎成為了重點保護對象,聰詩和柏令雪都爭著當這個未出世孩子的乾媽。
“怎麼了?一個晚上心不在焉的?”聰詩走來在周又菱的身邊坐下。最近聰詩又理了一個非常霸道的發型,頭發兩側幾乎推得寸短,梳了個三七粉,帥死人不償命。
來“清心”酒吧的無一例外都會被聰詩的帥氣吸引,直女都要被掰彎。但許嘉澤的出現之後,嚴重影響了聰詩的地位。
周又菱搖搖頭:“令雪呢?”
聰詩歎了口氣,說:“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說是新認識的小哥哥生病了,她要去照顧人家。”
周又菱問:“病得很嚴重嗎?”
聰詩額心微微擰起,英氣的眉毛微微上揚:“不知道。又不是我男朋友。病死了也不關我的事。”
周又菱的心裡卻沒由來一緊。
她剛才離開得匆忙,甚至連看都不看付勳州一眼,他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想著又搖搖頭,他那麼一個大男人,真的生病了自己又不是不能去醫院。可萬一他真的起不來呢?
周又菱思來想去,最終給付如萱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告訴她去看看那位堂哥。
沒多久,付如萱回複周又菱:【堂哥被120急救拉走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周又菱的心頓時一沉:【怎麼了?】
付如萱:【還不清楚呢,我哥跟著去了。哎,堂哥也是的,病了好幾天了都拖著不去醫院,剛才我去的時候他還坐在地上,我以為他在擺pose呢。】
周又菱難免有些自責,拋開其他不說,是她把他推倒在地的。
付如萱:【姐姐,你在關心堂哥是嗎?我現場直播。】
周又菱:【謝謝,不用了,他沒事就行。】
付如萱:【哦(>○
得知付勳州已經被送去了醫院,周又菱的心多少就放鬆了很多。隻要有醫生在,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收了手機,周又菱繼續一邊聽歌,一邊咬著吸管在喝檸檬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