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休斯背對著安德魯,大腦告訴運轉間,眼前仿佛閃過無數到數據流。
那是他進入這片紋路區域後開始的分析數據,是安德魯抵達後在他的提示下特意破壞的無數個點、坐標,是數不清的埋藏在地板幾米下,不斷延伸的暗紅色紋路……想要彙聚在一起,必須要經過的路徑,必須要路過的那一個“點”。
就是那裡!
穿甲dan咆哮著從忒休斯扛著的肩扛光束筒射出,它裹挾著無形的信念與希望,穿過無能為力的繆亞人,轟然炸開地板,炸翻遍布紋路的材料,直抵因為木梳即位,一輪輪亮起,如蛇一般詭譎扭動的暗紅色紋路必須經過的交點!
唰。
一輪輪從詹妮弗腳下蔓延開、亮起的紋路好似後繼無力,一層層黯淡下去。
——繆亞人,包括詹妮弗在內,無數還能站起來,還沒有陷入昏迷的繆亞人辛苦塗畫、澆築的“治療”儀式徹底被毀。
詹妮弗終於變色,她臉色鐵青地看著穩穩站在原地的少年。
“……你提前計算過了。”
忒休斯半點兒不願意回答,下意識揚了下手。
他愣了一下。
“乾的漂亮搭檔!”
下一刻,安德魯和從前他們兩人組隊完成委托、勝利後一樣,用力擊掌。
忒休斯扯了下嘴角。
“你也不錯。”
·
“啊!”
星船底部又傳來一陣劇烈晃動。
人質們不清楚這到底是挾持他們的繆亞人計算好的,還是意外。
可看著看守、指揮他們的繆亞展示難看的臉色,人質們有誌一同的認為這是後者。
既然是意外,他們是不是可以……
所有人眼睛亮起來。
“全部站在原地不許動!”
高處,那名指揮繆亞戰士分劃人質站位的繆亞人高聲道。
看守區安靜了一瞬。
下一秒,更劇烈的恍若天崩地裂般的震動從他們的腳下傳來。
幾乎所有人質都不清楚外麵的情況,他們隻能通過猜測、想象,去揣度當前的局麵。
“星船要墜毀了嗎?”有人崩潰,蹲在地上大哭。
蹲下來還“站”得穩一點呢。
“哐當”。
蘇璃抬頭,在搖晃間真真切切地看到高處的那名繆亞人,因為晃動,整個人撞在欄杆上,差點摔出那片小平台。
她黑色的瞳孔裡閃過一道光。
“嘭”。
“啊!!!”
一個身影直直從高台上墜落,恰好墜落到人質間各個小區域的間隔處,正好摔在冰冷的地板上,摔了個鮮血淋漓。
高處,另一名看守人質的繆亞戰士來不及站穩腳,直直撲到欄杆上,看見同胞的身體,忍不住大聲說:“是誰!?膽敢……”
他也沒來得及說出第二句話,也跟著墜落,跟著死亡。
驚慌過後,人質們大部分反應過來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反應過來和他們一樣處境的某個人,或者某幾個人憑借“特質”或者彆的什麼方法做了什麼。
這樣的距離,普通人摔下來的確有可能摔死,但經過篩選、經過嚴苛訓練的繆亞?
他們完全可以在空中找準姿勢,緩衝“不小心”失足的衝擊力。
他們完全可以平安降落,絕不會被摔死。
前提,那真是“不小心”。
看啊,和他們一樣被困在這裡,被繆亞人看守的同胞還顧念著他們,沒有來個“粉身碎骨”套餐什麼的。
人質中,有人依然在哭,有人惡心得吐得昏天黑地,但所有人全都維持著剛才的姿勢——
萬一,萬一他們的身形剛好成為某個人、某幾個人的掩護。
他們要自救,他們說不定可以自救!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慌慌張張地問為什麼死了人。
所有人質用若有若無的視線掃視在震動間站穩腳跟,滿臉驚疑不定的繆亞看守士兵。
下一個,會是誰呢?
那些視線裡盈滿了報複性的快感,和長久生命壓迫下產生的惡意。
看守區裡,明明不在意這樣的視線,明明不知道被這樣的視線注視過多少回,可那些繆亞看守士兵的心裡紛紛閃過無邊的冷意。
和一絲懼意。
不。
意識到內心深處的恐懼,繆亞士兵定了定神。
他們受過專業的訓練,他們不會因為人質中某幾個人,某些在特定時候能有點兒作用的“特質”,不會因為幾具同胞“正常”的死亡屍體而恐懼。
他們是繆亞人,是值得尊敬、驕傲的繆亞戰士。
想通這一點,數名繆亞戰士站直身體,繼續維持“秩序”。
“隻要有人敢動,敢再發動‘特質’,那麼下一個死亡的就是……”
“啪”!
鋼鐵色的地板上,再一次塗抹上刺目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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