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碼瞬間清空，阿道爾“仔細聽”。
“它說，”忒休斯定定地看著終端，看著阿道爾，“阿璃的AI在你的‘身體’裡。”
%￥&【不可能】*&@！
一大排亂碼夾雜著零零散散，但反複重複的三個字迅速從終端上劃過。
得虧蘇璃之前訓練過，不然這會兒她可能都不能順利捕捉阿道爾的第一反應。
“……請主人和殿下警惕，我需要一個深度自檢。”最後，阿道爾留下這麼一句話，確定它主人的確在警惕周圍後，把所有操作功能和權限讓出來，再度縮回終端深處。
隻是這一次，和以往的“睡覺”不同，它是帶著重要的使命，帶著深重的內疚和自責去的。
——如果主人妹妹的伴生AI在它“身體”裡，如果它早一點發現另一個AI，主人是不是不需要煢煢獨行那麼久？主人妹妹也不必在外流浪多年？
它為什麼沒有早一點發現？
不，它應該在誕生的那一刻，在主人被“快遞”到公爵閣下那裡時，就該發現！
它果然，太弱了。
確定阿道爾全幅心思都在“自檢”中，忒休斯這才小聲和蘇璃說：“之前讓阿道爾沉睡，一方麵是不知道為什麼，它誕生的時候有點先天不良，多休眠對它比較好。”
蘇璃若有所思。
這一點應該也是阿道爾最後成了這個性子的原因之一。
“另一方麵。”忒休斯頓了頓，“我過終極考核的時候，沒有要它的輔助，它可能認為，我不怎麼需要它。後來離開艾維斯，沒有我的要求，它就主動休眠，減少在我麵前的存在感。”
曾經還年少氣盛的少年，拒絕了認為“他在幻想”的伴生AI的輔助，一路通過終極考核。
少年的倔強和意氣風發，某個層麵，也是伴生AI的暗淡失色，是它認為的失職。
就算忒休斯說得很隱晦，蘇璃泛著銀藍色光芒的眼底閃過一絲明悟和無奈。
果然有她的原因。
“現在它情況好點兒了嗎……”
蘇璃正想著怎麼把她哥和伴生AI之間的隔閡去了，就聽到阿道爾迫不及待地發聲：
“我沒找到另一位AI。”
忒休斯詫異：“這麼快自檢完了？”
阿道爾：“不，我沒自檢完。”
忒休斯反而驚喜地看向蘇璃。
真的有啊……蘇璃輕歎。
“但是我在以前沒有異常的區域發現了不一樣的數據！”阿道爾快速說，“雖然我大多時間在沉睡，但我設定了一個程序，會隔一段時間自檢一遍。”
免得關鍵時刻主人需要它，它反而掉鏈子。
“最近兩次自檢報告顯示，其它區域正常，唯有F-769模塊出現輕微異常。而就在我剛才檢查中，我發現，F-769的波動更大了！而這個波動，第一次被檢出是在主人您和殿下重逢後！”
“好。”忒休斯果斷道，“阿道爾你多關注一下那塊區域，自檢繼續。”
“是！”
“阿璃。”
忒休斯握住蘇璃的手，這時候，蘇璃才意識到，她剛才出神了。
“有阿道爾的幫助，我們繼續追蹤萊布尼茨的下落，你覺得怎麼樣？”他問。
蘇璃定了定神，疑惑道：“既然你說撒彌爾背後是軍情處，撒彌爾也在追蹤萊布尼茨，那……？”
忒休斯不動聲色地挺胸。
“論追蹤，主人有先天優勢。”阿道爾特彆驕傲地說。
“……”
台詞被阿道爾搶了，忒休斯咳了一聲。
誤以為主人覺得它說的好，阿道爾繼續道：“就算撒彌爾閣下和約書亞閣殿下的勢力加起來，也沒有主人查得準。”
阿道爾驕傲表示：論做選擇題（？），它主人是最厲害的！
忒休斯：“……”
忒休斯連氣都不歎了，直接說：“我可以探尋萊布尼茨撤退的方向，而阿道爾，可以幫我們和二哥他們打個時間差。”
處處透著奢靡的酒店套房裡，撒彌爾鬆了鬆領口，抬手讓白荼——他的伴生AI——調出被他大罵了一頓的手下的報告。
他看了兩眼針對“疑似繆亞高層逃逸”的事後處理報告，反手又點開和少將約書亞的通訊。
“沒抓到？”約書亞問。
撒彌爾翻白眼，就算在這時候，他的一舉一動依然優雅得得不得了：“你那邊情報泄露了。”
約書亞直接拒絕這個鍋：“不是我這邊。”
撒彌爾不想和他某方麵特彆固執的大表哥討論這個話題：“說起來 ，我見到那個孩子了。”
約書亞看向他。
“也就諾頓那個沒心沒肺的覺得那孩子單純可愛。”撒彌爾不客氣地評價，“她心智很成熟，可能是因為過去的經曆，完全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理智，但有時候能看出一些小脾氣。”
“脾氣還不怎麼好，愛頂嘴。”
“我看你挺喜歡她？”約書亞冷不丁說。
撒彌爾：“……”
約書亞：“不然你之前不會是那個態度，現在不會和我說這麼多。”
撒彌爾抹了一把臉。
是，他承認在見到那個孩子之前，他很不喜歡她。
無關乎其它原因，隻是單純的不喜歡“取代”了他小弟幻想出來的妹妹的人。
就算“妹妹”是他最小的弟弟的幻想，也不是隨便哪個人可以取代的。
那是他弟弟的“妹妹”。
“……見了真人後覺得還不錯。”撒彌爾抿了下嘴，說。
“但她不是‘她’。”
表兄弟倆沉默了一會兒，沒等這個話題繼續，另一則情報，幾乎同時彙報給他們。
“忒休斯他還繼續追蹤萊布尼茨？”撒彌爾滿心的不解，“既然知道有我們接手，他怎麼還繼續追查？和他破天荒的偽裝成少年體型有關係？”
約書亞冷淡的：“可能是覺得你的人太次了吧。”
撒彌爾：“……”
嗬嗬，這鍋他不背。
撒彌爾：“我剛才說的‘我們’，你以為忒休斯會不清楚我的情報來源是你？”
不就是互相傷害麼，害，哪家兄弟沒經曆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妖妖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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