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好吃啊！
他都開始琢磨能不能把人拐到他們海鯨星艦上當大廚了嗚嗚嗚太好吃了。
無獨有偶，妮娜女士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她使用的餐具是老板上菜時特彆提供的，她輕鬆用尾巴卷住餐具，一邊用餐，一邊反複打量老板。
老板回給妮娜女士一個再親切不過的笑容。
可惜了。
妮娜女士心下遺憾。
另一邊，蘇璃根據九宮格中的味道標簽，選了個自己喜歡的吃，吃完眼睛亮起來。
這味道，確實可以讓來這裡的遊客心甘情願答應大範圍保密。
她不顧還在矜持的“弟弟”的麵子，用另一支餐具舀起來就往“弟弟”嘴邊遞。
“嘗嘗。”蘇璃眼裡含笑。
也許是因為已經這麼大了，“弟弟”被“‘姐姐’喂食”的舉動驚呆了，他愣了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耳朵都開始發紅。
“你放下！”“弟弟”的話說得又快又低。
“姐姐”輕笑一聲：“給個麵子？味道真不錯。”
“弟弟”抿了下唇：“我自己來。”他終究還是沒撐住“被人喂”的壓力。
蘇璃聳聳肩，爽快的把餐具交給忒休斯，心情十分愉快。
嗯，兩重愉快。
老板親眼看著最後一名客人把他精心準備的事物吃下去，看著客人眼底的詫異和滿意，嘴角的笑意加深。
套路不在多，有用就行。
“怎麼樣？”蘇璃主動問忒休斯。
忒休斯垂了下眼睛，沒開口，隻點了下頭，做足一個不願意輕易低頭的貴公子的模樣。
按理說，忒休斯的表情很完美，蘇璃臉上依然帶著淺淺的笑意，可心底卻生出一點微妙的不和諧的感覺。
“幾位更喜歡哪個格子的口味？”用一道精心烹飪的免費菜肴征服了客人們的味蕾，老板摸出一個小本子，表示要記下諸人的口味，好方便他做出更符合他們口味的菜。
蘇璃掩下心底的一點微妙，幫還不願意低頭的“弟弟”和老板交代了各自偏好的口味格子，又大方地點了好幾個“會特彆加工”的菜——家常菜特彆版，不特彆怎麼賺土豪更多的錢？——後，狀似不經意地問席澤爾：“老板的手藝是從哪兒學的？他之前的單位是後勤類？”
安德魯瞟了眼麵上看不出情緒的前搭檔，也插了句：“應該？老板這廚藝，沒個幾十幾百年絕對練不出來。”
席澤爾還在想老板剛才的舉動——麵色如常的記錄他的口味，聽到客人們的話快速回神，搖頭說：“不是，老板之前是社區管理的。”
安德魯：“？”
街道大爺？
安德魯一個沒留神，嘴禿嚕把腦子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妮娜女士表示她要誓死捍衛老板的名譽，看在美食，以及年齡上：“你以為你就不會有老的一天？”
安德魯滿頭問號。
街道大爺和老有什麼聯係？那隻是尊稱，尊稱！大姐頭你過於敏感了吧！
席澤爾似乎想笑，但念著他們還在老板的店裡，他把笑意憋回去，說：“社區管理一方麵需要管社區的大小事，另一方麵，社區管理的人還需要負責監控紅非樹的上生長情況。”
“紅非樹？”下午才去了西山遊景區裡，安德魯對景區裡唯一生長的樹木映像深刻，“斑布沒找專門的植物學相關的人保護那些樹？”
席澤爾：“社區管理的應聘條件中，第一條就是要求應聘人有植物學相關高等證件。”
斑布人幾乎是以一種朝聖的心麵對西山遊景區，怎麼可能不重視景區中的樹木？
聽到照顧紅非樹的人是專業的，安德魯不自覺的點點頭。
這才對。
蘇璃餘光快速瞥過心思瞬間拐了個彎的安德魯，繼續問道：“為什麼不專門單獨建立一個景區植物保護部門？和管理居民的部分合並起來，裡麵的人忙得過來？”
在本地生活了很久的席澤爾遊刃有餘地表示：“斑布的治安很好很好，非常好，可能比傳說中的艾維斯帝星的治安還好。”
前幾十年都在艾維斯帝星生活的忒休斯：“……”
知道忒休斯和蘇璃的出身的安德魯：“……”不行，不能笑！我要忍住！
妮娜女士仗著自己是毛臉……趴下用爪子擋住臉笑。
本該在艾維斯帝星長大·流落在外·蘇璃：“……”
雖然她不知道那兒的治安怎麼樣，但她現在也覺得，有點微妙。
席澤爾本意隻是想舉個例子給客人們看，他完全沒想到，他這不是在距離，是直接扔了個雷下去。
席澤爾察覺到了氣氛有點不對，在氣氛變得更詭異前，忒休斯若無其事地開口：“聽說艾維斯帝星治安不錯，但那是建立在帝星的人員限製政策上。”
艾維斯人把幼崽看得比眼珠子還要重要，帝星彙集了無數家庭的新生、幼年幼崽，艾維斯官方一度想關閉所有外星域人進入帝星的通行證。
要不是艾維斯在星際間的名聲太大，作為政zhi中心的帝星某種程度上太重要，艾維斯才不得不捏著鼻子在帝星附近建了個專門的外星域人暫居衛星。
這已經不是小道消息，而是艾維斯官方正經公開的情報，了解過艾維斯帝星的星際人都知道，“葉斯”（忒休斯）是這樣，席澤爾也不例外。
席澤爾瞅了眼忒休斯，確認剛才是他太敏感，接著往下說：“斑布的犯罪率雖然比較低，但那還在正常範圍內。但請注意，公開的犯罪率包含了本地人和外星係來旅遊、少部分定居的人的。”
蘇璃恍然：“你是說……”
“對。”席澤爾用力點頭，“如果刨除所有外星係籍貫的人的犯罪率，那麼這個數字無限趨近於零。”
在地球/星際各地來往，看慣了各種人性、人間真實的蘇璃/安德魯、妮娜女士感到驚訝，作為在對照組（艾維斯帝星）長大，對管理、犯罪管理方麵更了解的忒休斯感到震驚。
席澤爾有榮與焉地說：“基本上，斑布平均十年才會出一起本地人犯罪的案件。”
“這個比例……不可能吧。”少年時間很長一段時間，都生活在各種混亂中的安德魯頭一個表示不信。
席澤爾驕傲又不卑不亢地說：“有記錄。”
蘇璃看著席澤爾，沒有說話，隻輕輕在終端上點了幾下。
“好了。”片刻後她才說道，“吃飯的時候不聊這個了。”
安德魯皺著眉看了蘇璃幾眼，眼睛一轉，倒在忒休斯肩上擠眉弄眼。
蘇璃和忒休斯有誌一同的無視安德魯。
“因為基本沒情況，所以最後管理社區的職工直接負責管理紅非樹？”蘇璃繼續之前的話題。
席澤爾回答說是。
蘇璃笑：“斑布政府還挺會擴大員工和部門的職能，精簡結構。”
看得出，席澤爾真心喜歡這顆星球，和星球上的人、文化，他甚至就這個話題和蘇璃又聊了兩句，還說得頭頭是道。
蘇璃津津有味地聽完，突然說：“你對斑布的了解比很多本地人都深。”
席澤爾表情不變：“是啊。”
他一開始就這樣告訴過他的顧客，他基本不會對顧客撒謊。
蘇璃看著席澤爾的眼睛：“這些情報一般人都不清楚，你直接告訴我們，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或者說，一般斑布人都不清楚的事，席澤爾卻能信手拈來。
席澤爾輕鬆地說：“斑布官方雖然沒有公開明說，但這些事情也不是不能說。”
無論是西山遊景區是斑布人的埋骨之地，是他們的朝聖之地，還是斑布的治安情況，某個部門的職能範圍，都不是什麼機密。
能說的，他會看情況說，不能說的，他不會說，也不知道。
“我一個外星係人能知道什麼？”席澤爾半自黑地說。
蘇璃：“不，我覺得請你當導遊是個很劃算的事。”
確實超級劃算。
“我記一下你的終端號。”忒休斯態度自然地接道，“要是還想找導遊，我們一定找你。”
席澤爾非常理解年輕男人的想法：我“姐”的終端號怎麼能告訴你？
他一邊覺得今天都沒白費，又覺得他做得一切可能都是徒勞，不過就算心裡再怎麼想，也不耽誤他記下年輕男人，備注金大腿的終端號。
他已經放棄過一次詹妮，絕不會放棄第二次。
很快，老板把一頓豐盛的菜端上桌，一行人快快樂樂地吃起來。
也許是因為時間問題，蘇璃等人之後再沒有第二桌客人，老板上完菜後也乾脆湊在桌邊，一邊和他們聊菜肴的味道，一邊說斑布本地的趣事，整桌人氣氛好的不得了。
全程老板表情正常極了，看得安德魯都開始懷疑，給他們做飯的老板和之前那個和他放狠話的家夥是不是同一個人。
快結束時，話題自然滑向馬上快到的康健節。
“哦哦，你們問康健節都有哪些安排？席澤爾沒和你們說嗎？”老板心平氣和的提起席澤爾。
安德魯：“還沒來得及。”
老板：“那更準確的安排你們可以問他。”
安德魯：“老板您說說你們本地人的節日安排唄？”
老板笑：“嗨，我們本地人的節日安排和你們大致差不多，節日嘛，就是要吃吃喝喝，親朋好友聚在一起玩玩。”
安德魯：“理是這個理，你們和其他文明、星球的節日安排肯定有不同的地方吧，比如說去西山遊朝拜？可以問問你們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去朝拜的嗎？”
老板看了席澤爾一眼：“這個他也和你們說啦。”
席澤爾表情不變。
在金錢麵前，老板也隻是簡單cue了席澤爾一下，反正這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消息，或者說，知道席澤爾沒有擅自揣摩他們本地人朝拜時的心情，再或者，就算席澤爾知道，也沒有選擇隨意和客人說，老板才比較滿意。
他沉吟片刻：“朝拜時期待來年大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之類的你們總知道？”
安德魯飛快點頭。
老板快速盤點了一下桌上的菜品數量，以及價格，覺得這個價格值了，加上這幾位客人非富即貴，基本不可能把這個消息到處說，他才漏了一兩句風聲：“剩下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期望聖地能保佑我們，能帶領我們走向榮耀、輝煌之路。”
這個答案不是特彆出人意料，但當忒休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緩緩的往下沉了沉。
吃完飯，忒休斯付給老板一大筆錢，惹得老板那是心花怒放到臉都紅了。
激動的。
“這錢……”他試探地看向青年。
“多的是我們對你的手藝的滿意程度。”青年這麼說。
老板心滿意足的收下錢，禮數周全地送人出餐館，還揮手告彆，說喜歡再來，他非常歡迎。
席澤爾心情詭異地聽老板的“歡迎下次光臨”，心想：老板這句話的指代對象絕對要除掉他。
“接下來幾位想去哪兒？”他問，“是再逛一逛，還是直接回酒店？”
蘇璃看看妮娜女士，又看看忒休斯：“你覺得？”
忒休斯看看天色，理了下衣服下擺，說：“時間還不算晚，去逛逛紀念品店？”
青年表示他們家裡還有其他家人，他們出來得帶禮物回去。
這理由合情合理，席澤爾深以為然。
等席澤爾琢磨路線的時候，蘇璃注視忒休斯的眼睛。
兩雙哪怕經過偽裝，依然過於相似的眼睛對視片刻。
“哦，我明白了。”蘇璃把視線落在忒休斯肚子上。
吃撐了嗎？吃撐了那我們就在外麵轉轉的想法溢於言表。
“弟弟”又開始和“姐姐”鬨小彆扭，席澤爾自然地移開視線，咳了兩下，帶著一行人往最近的紀念品店，或者說斑布特色店鋪裡走，無論價格高低。
有半個當地人的席澤爾在，蘇璃一行人算是全方位體驗到斑布的當地特色，一行人收獲頗豐。
就在他們即將滿載而歸（飯後散步消食完畢）的時候，一聲清脆的女聲劃破所有人耳膜。
“你怎麼在這兒？”
說話的女人正處在女性風姿最美好的年紀，她臉頰一邊有一個酒窩，一笑起來顯得整個人都生動無比。
她是詹妮，是席澤爾的前戀人。
席澤爾看著從一家斑布特色店鋪裡走出來的前戀人，臉上少有的流露出幾分慌亂：“不是的，詹妮你聽我解釋……”
“你還在工作！”詹妮肉眼可見的憤怒起來，她指了指席澤爾，手指縮回去，又看看明顯是外星係人的蘇璃一行人，，最後看向席澤爾，“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席澤爾似乎一遇到前戀人就智商全無，這會兒隻會一個勁說“不是的”、“你聽我解釋”，看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隊伍裡智商墊底的安德魯都看不下去了。
“你們……”
就當安德魯想充當會和事佬的時候，另一個車年輕男子從詹妮身後的店鋪裡走出。
“怎麼了詹妮？”他站到詹妮身邊，一眼看到席澤爾，了然又不屑，“沒事的話我們走吧。”
詹妮冷靜下來，先對身邊的男子點點頭，然後低聲對席澤爾說了句“請對得起你的工作”，轉身和男子一同離開。
徒留席澤爾一個人如遭雷擊，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席澤爾身邊的其他人：“……？”
安德魯更是爾康手都張開了：怎麼回事？事情發展得太快？他簡直摸不清頭腦啊？還有剛才那男的是誰啊？
“你要不快去追？”就算不清楚這裡麵的內情，安德魯也知道席澤爾不能就這樣乾等在原地。
席澤爾愣了一會兒，他用力地咬住嘴唇：“不了，我陪您幾位繼續……”
“不是吧！？”
安德魯睜大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這都不去追？你還要不要挽回她了？你還是不是男人？”
席澤爾依然沒動。
蘇璃歎了口氣：“你和我們的雇傭到現在結束。”
話音剛落，席澤爾的終端響起一聲到賬提示。
“因為你，我們今天收獲了很多，再見。”忒休斯放下終端，和蘇璃比了個OK的手勢。
席澤爾隻匆匆掃了眼終端上的巨額數字。
“……謝謝，再見。”
望著席澤爾匆忙離開的背影，安德魯吹了口口哨，都沒喊酒店來接人，直接就進喊了個車回去。
一回到酒店，再沒有其他人的時候。
“忒休斯……”*2
“晚上的菜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