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滿足完自己的眼癮,譚文南才對著季偲問道:“你在哪裡買的?”
季偲便和譚文南說了自己買畫的經曆,隻不過有意識略去了一開始徐以敘對她說,這幅畫是他畫的事。
這畫連譚文南都再三誇厲害,本來就覺得不是徐以敘畫的季偲,就更不認為這幅畫的畫手是徐以敘了。並不想在譚文南麵前降低他對徐以敘的印象,季偲便略過了這一環。
“六萬五?”譚文南驚訝地和季偲確認了這個價格。
“是啦是啦,是不是有點貴了,不過那孩子真的很可憐,鞋子上都是灰,很明顯一路從家裡走過來的,連打車錢都沒有。”季偲給自己大手大腳花錢做了辯解。
“不是,我的意思是太便宜了。”譚文南比季偲專業多了,自然是明白這幅畫的真正價值,無言地看著季偲,“你知道現在A732大師的一幅畫,隨隨便便拿出去賣都是千萬以上的嗎?”
“A732大師的技法不是學院裡教的任何一種,完全自成一派,在大師出名之後跟風模仿大師作品的不知道有多少,哪怕完完全全模仿了大師以前的作品來繪製,也缺少原作那種能讓人共鳴的感情。”
“隻有少部分人,隱約能畫出那麼點意思,即便是這樣的仿作,現在也都是要六七位數通用幣才有可能買到,還是有價無市。更不用說你帶回來這個,乍一看還以為真的是大師新畫,說不定也是位大師畫的。”
“哦……”季偲不太理解譚文南的話,但是聽出來自己這是占了人家小朋友便宜了,抿了抿嘴對著譚文南問道,“那這幅畫多少錢有個數嗎?如果太貴了,我可得還給人家。”
知道季偲的性格,譚文南也沒說什麼,他們的家境還不至於為了幾萬十幾萬的讓自己不開心:“我不擅長鑒畫,你等等,我拍了給群裡的人,裡麵有更懂的。”
譚文南在繪畫上是專業的,也能評判一幅畫好壞,除了他自己的畫之外,其他風格各異的畫作讓他評估價值,他也隻能知道個非常大概的數。
在霽星畫圈裡譚文南靠著祖輩,也算有幾分麵子,把徐以敘的畫作掃描發到群裡之後,很快就有不少人圍觀。
沒多會群裡七嘴八舌吵了起來,大部分人堅定的認為這是仿作,大概價值是六十多萬,如果走拍賣的話,可能價格會更高一些。
還有一少部分人覺得這就是A732大師的真跡,沒有人能模仿的這麼像,不留一點自己的風格。A732大師雖然以前沒有畫過室外的畫,但這並不代表以後就沒有。
這幅畫的完成度沒有A732大師以往的作品高,也完全可以解釋為大師對這幅作品並不滿意,所以隻是過程中的廢稿。這正好符合大師以往形象,不畫室外的畫,是因為精益求精對自己室外的畫不夠滿意,這幅畫最低也要三四百萬。
而認為是仿作的,則是從作話的意境出發,A732大師第一幅畫問世是九年前,每一幅畫的進步和那種越來越黑暗壓抑的情感傳遞,都是大家能夠分辨出來的。
而這幅《夜空》傳遞的情緒,顯然不屬於大師任何一個時期,這是相當容易鑒彆的。
堅持是大師作品的人則是覺得,之前大師宣布四個月後封閉,所有剩餘畫作統一作出拍賣,顯然是打算修身養性了,在這樣的情緒感染下,呈現出新的感覺非常正常,人總不可能是一成不變的。
兩方人吵來吵去,雙方都非常堅持自己是正確的,誰也沒辦法說服誰。現代的科技哪怕十分先進,這種掃描打碼上傳終究還是會有鑒定影響的,最終兩方人一致決定到譚文南工作室來,在現場給這幅畫做鑒定。
“……”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發展,譚文南無言以對,但群裡的畫家和鑒定家的地位,他也不可能在集體要求下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