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景明挑花了眼,思來想去,也不知該送阿兄什麼禮物才好。
不過他仔細想了想,同他相比,那溫慎之畢竟是個聰明人,大盛又比西羯富庶,因而溫慎之見過市麵也比他要多,這麼說來,溫慎之挑選禮物是一定不會出錯。
而今他與溫慎之成了婚,那麼若他不知該給阿兄送些什麼禮物,他完全可以照抄溫慎之答案啊!
大家都是一家人了,送禮怎麼還要分兩家呢!
延景明覺得自己真是聰明極了。
他又去找了藍暖,也不問今日溫慎之要她準備什麼,隻是同藍暖說:“殿下今日讓泥備東西,泥再多備一份給窩吧。”
藍暖:“?”
藍暖想了想她今日準備東西。
乾海參、虎鞭、鹿茸、肉蓯蓉、……等等,這些東西,要再來一份?
藍暖有些擔憂。
她欲言又止,也隻能同延景明解釋,道:“太子妃,有些事,急不得。”
延景明點頭,道:“不著急,泥慢慢找就好。”
反正他阿兄還有兩日才要離京,他確不著急。
藍暖覺得延景明並沒有明白她意思,便又改口,道:“虛不受補,是會出大事。”
延景明怔了怔,想了想他阿兄雄壯身軀,不由撓撓腦袋,道:“他也不素很虛啊。”
藍暖:“……”
藍暖覺得自己不好再說,隻得歎了口氣,又道:“……太子妃,這些東西,分次吃便好,切不可一口氣全都吃下去。”
延景明認真點頭:“放心!他胃口沒那麼大!”
阿兄雖然能吃,可也不可能一頓就將那麼多東西全都吃下去。
藍暖這才放了些心,道:“奴婢現在便去。”
延景明看藍暖離開,覺得此事告一段落,隻需等待禮物到齊便好,可他一想起要為阿兄準備離彆之禮,便覺心中萬分難過,實在很想再見一見阿兄。
他忍不住同溫慎之說了一聲,溫慎之便令秦衛征帶他偷偷出宮,秦衛征本想拒絕,可想起前些時日溫慎之幫他救過左瞿,今日方回到家中,他便有些猶豫,再看看延景明那副可憐巴巴模樣……秦衛征勉強點頭,道:“下不為例。”
溫慎之今日還有其他事要辦,便不曾隨延景明一道前往,延景明飛奔回去換了便裝,再跟隨秦衛征一道溜出了宮,回到驛館之外,他看著驛館那頗為熟悉高牆,心中一時竟還有些感慨。
不過幾日,一切便都好像同以前不同了一般。
秦衛征帶他進了驛館,卻不能直接同延春見麵,他二人約在延春屋中,延景明一看見延春便覺鼻子發酸,他有些難過,延春卻拍了拍他肩,道:“男子漢大丈夫,總有這麼一天。”
延景明聽不懂。
他委屈巴巴看向阿兄,用西羯語同阿兄開了口,道:“阿兄,我們能不說中原話了嗎?”
中原話又拗口又拐彎抹角,著實令他很是苦惱。
延春換了西羯語同他交談,如今二人真見了麵後,其實好像並沒有多少話好說,延景明隻是想待在阿兄身邊,如此過了片刻,延景明忽而又想起了一件事來。
他想到了自己在太醫院和溫慎之麵前時,亂用阿兄名號,編排出一堆謊言,他該同阿兄解釋一聲,可他又不知自己該如何開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說道:“阿兄,我做了件錯事,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延春有些疑惑,問:“你怎麼了?”
延景明咳嗽一聲,說:“那個……中原太子他有些病。”
延春早知大盛太子病弱,更清楚延景明入京和親是為了太子衝喜,延景明這麼一說,他更是茫然,道:“我知道。”
延景明:“有些那方麵問題。”
延春不明白:“什麼問題?”
延景明:“……”
等等,延景明覺得自己很不對勁。
他是不是和中原人混久了,怎麼連他說話都開始莫名其妙委婉了起來?
延景明覺得開門見山,直接一些。
“是這樣阿兄。”延景明說,“我覺得中原生病久了,可能硬/不起來。”
延春:“……”
……
延春大為震驚。
他不敢相信自己以為還算美滿姻緣,其後竟然有這樣痛苦。
不行,他覺得自己不能接受弟弟受這樣委屈。
延春皺起眉頭,認真鼓勵延景明,道:“無妨,他不行,你可以啊。”
反正大家都是男人,誰都可以掌握主動。
延景明想說卻並不是這件事,他看阿兄滿麵鼓勵,心中內疚更甚,道:“阿兄,你知道嗎?中原人都很委婉,太子他有這種毛病,卻不肯往外說。”
延春:“這怎麼能行,有病就得治啊!少了多少樂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