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想說一句話,想過一把中原綠林好漢的癮……為什麼就不能讓他如願呢。
……
延景明雖未下死手,可他力氣太大,那些刺客大多受了重傷,此刻還能順暢說話的,連一個人也沒有。
溫慎之想要問話,他想知道究竟是誰三番兩次派出刺客取他性命,如今卻也隻能作罷,將人交給秦衛征,讓秦衛征帶回去好好訊問,待問出結果之後,再回來稟告他。
可他心中並不抱什麼期望。
如今日這般的刺殺,近來不知為何便增多了許多,而這也是秦衛征希望他不要偷溜出宮的主要緣由,而以往抓到的刺客,無論如何訊問拷打,都絕不會吐露半字,幕後之人行事滴水不漏,溫慎之甚至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
他回首看向蹲在地上滿臉委屈的延景明,覺得延景明好像不太開心,便走到延景明麵前,也蹲下身,同延景明雙眸對視,開口問:“你怎麼了?”
延景明:“……”
延景明支著下巴,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的念頭未免太過無理取鬨,他不能開口,便搖了搖頭,以示自己並無大礙,隨時可以和溫慎之一道返回東宮。
秦衛征令人牽來車馬,親自護送溫慎之與延景明返回東宮。
延景明同溫慎之一道上了馬車,方放下車簾,延景明摟著劍坐好,溫慎之見他還皺著眉,好像仍未方才發生之時憤憤不平,便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認真開了口。
溫慎之:“你方才說的話,我覺得……還是有些不太對。”
延景明果然抬起頭,好奇朝著溫慎之看來。
他專注於一事時,便沒有多餘精力再去顧忌方才的不悅心緒,隻是睜大雙眼,認真聽溫慎之接下來要說的話。
“剛才你開口說的,是劫道之語。”溫慎之認真道,“那也是天河大妃教給你的吧?”
延景明點頭,想一想,又問:“什麼素劫道?”
溫慎之為他解釋,道:“劫匪占山為王,同來往之人念此言語,好令他們留下財物。”
延景明勉強理解了個七七八八,問:“那他們就是壞人了哇?”
他不明白。
在母妃同他說的故事中,這些全是中原的綠林好漢,並不是什麼壞人,所以他才會覺得,這句中原話,是每個綠林好漢站在路中麵對敵人時必然會說的。
溫慎之答:“不全是壞人,也不全是好人。”
延景明:“……”
若是如此,那他方才對著刺客冒出這句話來,豈不是有些不夠恰當?
他不由更加心情低落,隱隱有些悶悶不樂,溫慎之卻對他低聲一笑,道:“無妨,我有一句話可以教你。”
延景明抬首看向他。
“下次若還有這種事發生,你就該站在路中,指著他們喊。”溫慎之壓低聲音,裝著腔調,好似真看著了一群攔路作惡的壞人,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延景明登時來了興趣,下意識跟著溫慎之念道:“光天發路,軟軟乾坤!”
溫慎之:“你們想在此處作惡!”
延景明:“泥們想在此粗作惡!”
溫慎之:“先問問我手中的劍答不答應!”
延景明:“先問問窩手中的劍答不答引!”
溫慎之抖開折扇,對自己的教學結果非常滿意。
他兩鬨出的動靜太大,隨在馬車一旁的秦衛征忍不住朝馬車內側目,像是想看看他們究竟在做什麼,可他往車內一瞥,也隻見著太子同小王子湊在一塊打鬨。
兩人笑了片刻,延景明便開始一個人嘀嘀咕咕默念方才溫慎之教他的幾句話,試圖將這幾句話牢記住,下一次再遇到刺客時,他好將這幾句話搬出來,衝著那些人念一念。
眼看延景明心情恢複如初,溫慎之方靠近車窗一側,衝著秦衛征喚道:“秦衛征,孤有事吩咐你。”
他仍是輕描淡寫搖著那柄折扇,也依舊看著延景明,麵中微微帶著笑,可秦衛征卻了解這幅神色——太子當是有極為緊要的事情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