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背著個大吉他琴盒上樓,配上他這身迷彩服,像要上樓頂踩點。
郝成斌滿臉帶笑,拍了拍方淮的肩膀。
“你小子,技多不壓身啊…”
方淮一臉謙遜:“嘿嘿,在家練著玩的。”
後麵的王劍一言不發,低頭拿著手機瘋狂給自己支隊的黃參謀長發短信。
王劍:參謀長,上次我說那個叫方淮的兵,等到下隊恐怕就要不過來了,能不能早點給新兵團楊參謀長打個
王劍謹慎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沒人注意他,這才在手機上打出最後的“招呼?”,發送。
這個方淮,越來越出名,也越來越搶手了,等到下隊再去要兵,就安順支隊這個全省倒數的低位,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貴州如今全國窮省,九個市州,安順今年經濟排老九。
安順支隊,子憑母貴…不是,子憑母貧。
貴陽是省會老大,遵Y有茅台,有會址,六盤水,畢節有礦……
安順,安順有蛇。
等指導員回來,搞不好也要爭這個方淮。
指導員是六盤水支隊的。
六盤水到處是礦,福利比省城還高,高危補助,他們發五百,貴陽八百,六盤水發一千…
連裡一半都是六盤水支隊的士官,平時聊到待遇,都是昂著腦袋。
“哎呀,我們支隊老發錢!一會崗位補貼,一會過節費的,年底還有士官績效!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安順支隊士官:“什麼?什麼叫士官績效?”
這競爭形勢,真特麼難啊。
……
吉他一到宿舍,就引起一陣圍觀。
樂器,這麼個新兵團稀罕物件兒,無異於一個能撩撥生活的精神食糧。
尤其是在這個被條令佛音環繞的周末。
嶽濤跟趙本山似地背手繞著靠床的半開吉他盒瞧了半天,翹起厚實的上嘴唇,發出了一聲肯定。
“嗯…這個東西,你們肯定都不會。”
郝成斌看著這個跳梁小醜賣傻,實在忍不住了:“屁話!拿回來又不是給你們彈的!那是給方淮的!”
趙兵笑道:“班長!剛才我們都看到方淮在樓下彈呢!旁邊的都在鼓掌,我們就是聽不到,讓副班長給我們表演一個唄!”
郝成斌看了看時間,離開飯還有40分鐘,於是用詢問的眼神看了一眼方淮。
方淮正準備說話,陸則先卻調侃道。
“班長,剛才嶽濤看見吉他的時候說他也會!還在那比手勢呢!”
說著,兩手架起憑空撥動,一副搖滾範兒。
“對對對!剛才嶽濤說了!”
班上的人就喜歡看嶽濤表演節目,尤其是他那招左手六右手七,學到了以假亂真。
不能讓他演傻子,太像了。
誰知嶽濤一臉不服,大聲道:“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不會?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不會?”
大家都沉悶了一上午,班長一回來,立即開始活躍,紛紛起哄道:“嶽濤來一個!”
看會彈吉他的彈有啥意思?看傻子彈才好玩呢!
嶽濤在觀眾的呼籲聲中逐漸迷失。
郝成斌心情甚好,也擺了擺手,開始揉自己剛才摔到的腿,充耳不聞的樣子。
愛彈就彈,隨你媽的便吧。
嶽濤得到指令,立即仰頭抱拳,對著大家晃了晃。
方淮想提醒他一句不要搞壞了,但看到他把吉他拿出,翹起二郎腿把右手拇指搭在5弦上,也知道他要乾什麼了。
不再作聲。
嶽濤擺好架勢,大喝一聲。
“獻醜了!”
5323,1323,5323,1323,5323…
嶽濤細眯眼睛,一臉沉醉,時不時找不著弦了低頭看一眼。
輪回了七八轉,大家都開始發呆了。
“這啥歌?”
嶽濤自信道:“啥歌都能唱!”
陸則先不信邪,跟上節奏嚎了一嗓子。
“走四方!啊路迢迢,水長長…”
粗放的唱法,直擊靈魂,簡直亂殺。
濤哥手上的節奏亂了,停下來,有些惱怒地看著陸則先,責怪他打擾了自己的音樂細菌。
“你就不能唱首溫柔點的!”
陸則先當即還嘴:“有種你換個調!來首《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方淮無語:“那叫《向天再借五百年》!”
嶽濤感覺遭到了嘲諷,咬牙切齒:“我借一千年!把你們的壽命全借走!”
“哈哈哈哈哈…”一陣暴笑。
“還是讓方淮給咱們彈兩首得了!”大家提議。
方淮也沒推脫,彈唱了一首他比較熟悉的《如果你也聽說》,張惠妹的。
倒不是他多喜歡這歌,主要是他前兩天下樓梯聽人哼來著,這十年出的經典歌挺多,港台陸百神大戰的年代,他不確定出沒出的,也不好亂唱。
“太好聽了…”
“再來一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