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被記過,處分。
這件事就像沒有發生過。
原因主要還在於一個被大家忽略了的人——張參謀。
這貨把頭一批新兵帶回去之後,感覺外麵有點冷,竟然就在一處樓梯拐角低聲笑語地和女朋友煲了個把小時的電話粥,等著新兵們回來。
這鍋電話粥煲得太快樂,單憑一張嘴,把女朋友煲得幻想連天,房子車子票子應有儘有,把新兵們煲得看了一場大戲,又挨了一頓毒打。
他也忘卻了時間。
直到掛了電話,看到時間已經十一點過,人還沒回來,這才感覺不對。
趕到操場後,一幫新兵已經在肆意淌汗了。
得知剛才發生了打架,這個年輕乾部,新兵加操班的輪值最高領導,第一想法是頭大,第二想法是規避責任。
於是提議,給打架的三人做做思想工作,達成和解。
通俗點說,私了。
這詞兒在部隊顯得可笑,但似乎是一個對大家都好的辦法。
於是等其他新兵都回去休息了,方淮,張尹章,嶽濤卻被留在操場,張參謀給一人發了根煙,又站在原地喋喋不休到快十二點。
講部隊,講和諧,最後居然還講到了道義。
引論古今,虛實結合,口才極好,怪不得有女朋友。
直到三個流了一身汗的人都被風吹起了寒意和困倦,張參謀才試探著問了一句。
你們願不願意互相道個歉,握手言和?
願意願意願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您早說不早就完了嘛?
打架者三人都沒有在意什麼恩怨了,他們就想搞快點回去睡覺,要是睡完以後第二天還不用麵對通報和批評,那就是頂頂好的事情。
連方淮都感覺有點折騰不起了。
他自我感覺一直是很好的,畢竟以前進部隊吃過這麼多苦,但當前世下隊後習以為常的晚鍛煉再一次降臨其身時,他其實感覺跟第一次麵對也沒什麼兩樣。
就特麼倆字,難受。
難受其實是沒法習慣的,要是以為能習慣,隻要安逸一陣,或長或短,就能讓那根繃直的神經重回原來的鬆緊。
……
淩晨,四點。
“方淮,我家裡有點急事……要請個假!我走這段時間,把班上的人照顧好,聽到沒有?”
“昂…”
方淮迷迷糊糊的,感覺做了個夢。
…
五點半。
新兵們今天睡得格外香。
直到附近一個農家樂傳來一聲長長的雞啼,方淮驀然睜眼,看了看窗外。
我尼瑪,天都淺藍了。
方淮一下坐了起來。
“我C…鬨鐘怎麼沒響?起床了起床了!”
平時方淮是四點半起床的,也是負責叫醒大家的人,如果他沒醒,還有一道最後的保險——郝班長的手機鬨鈴。
聲音格外響,《香水有毒》,如果這首歌響了,那就是五點鐘,郝班長也會起來看一看大家的起床情況,然後倒頭繼續睡到六點。
今天太累,睡過了,郝班長手機也沒響。
方淮起來的一刹那,緊張的感覺直衝鼻腔,感覺都快流鼻血的那種酸脹。
新兵們一個個蹦了起來。
陸則先穿著個棉褲光腳起來,拿著桌上的小鐘看了一眼,頓時驚叫:“我靠…怎麼五點半了?”
彭英琪睿坐著直揉眼睛:“我剛醒了…班長不在…我以為放假了呢…又睡過去了。”
嶽濤立馬坐起來看了一眼,驚叫:“臥槽,班長呢?”
方淮捂著腦子回了回神,整理了一下思緒,才悠悠道。
“啊…班長好像有急事,請假了,走之前跟我說了一聲,先起床,收拾內務!一會我去找連長問問!
彆特麼懈怠啊,班長說不定一會就回來了!
內務照舊!團部檢查以後可不一定是周末了,兵不厭詐!”
方淮已經想起來,班長是請假回家了,他家在江西,飛機來回都至少得兩天,不過得把這些新兵蛋子穩住,隻能先哄著了。
想到這裡,方淮趕緊起身催促。
“被子40分鐘上床,然後打掃衛生,快快快!”
忙叨起來了。
方淮則是一邊收拾,一邊回想前世有沒有這麼一段。
想了半天,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清楚。
那時候自己班班長有沒有請過假他都沒印象了,郝成斌是彆班班長,他哪知道?
反正…全團的班長隊列演示是郝班長帶的隊。
記憶力強化…還是很有用啊,如果自己能多記起一些前世的細節,不止能立功,掙錢,還能預知很多事情,防患於未然。
細細想來,記憶力強化的簡介是“昨日種種譬如今日生”,那肯定是帶有回憶功能的。
他發現自己一直都有點弱視這個記憶力強化的作用了,前世的記憶,他要是都能“譬如今日生”,那就是預見未來啊!
這是什麼?不亞於帶了個資料庫重生!
腿就彆慌強化了,先自己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