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還有一件挺重要的事。
方淮回到二樓,立馬去了趟四班。
空蕩蕩的四班,郝成斌正在班上學習室看電視。
這個老頭兒,似乎並沒有周末到樓上玩電腦的習慣。
“喲?稀客,來,坐。”郝成斌看到方淮,挺高興。
電視上正播放著小李飛刀演的《寶蓮燈》。
二郎神對哮天犬說“以後,我們做兄弟吧”,哮天犬說“不要,我就要做你的狗!”
該台詞日後被大量女神和舔狗引用。
方淮不禁哂笑一聲:“班長,這電視劇可不興看啊,這不是拿老祖宗的神話故事鬨著玩嗎?你看這豬八戒,那小辮兒,謔,整的跟非洲說唱歌手似的。”
“怪話多。”郝成斌拿起遙控板隨手換了個台,黑了臉:
“老子就喜歡看這喜慶的!你喜歡看嚴肅的,老子幫你找幾集《新聞聯播》,讓你好好總結個夠!”
方淮嘴一撇。
我說怪話,跟你脫不了關係。
郝成斌似乎想到了什麼,口氣又軟了一些:“我的求婚節目,給我準備上沒有?我可跟你嫂子把牛B都吹出去了啊。”
方淮故意一愣:“啥節目?給嫂子表演個後空翻?”
郝成斌眼一瞪:“原創歌!你可答應我了的!嘿!你不是忘了吧?”
方淮一笑:“班長,我寫首歌,可值老多錢了!哪這麼容易?”
郝成斌一下火了。
“擦,你跟我還談錢?多少錢?我給你!”
方淮順勢把手放桌上,四指薅了薅:“班長,你把手機拿來,我打個電話,告訴你我的歌值多少錢。”
郝成斌這才雙手抱胸,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道:“你小子,想給誰打電話?你女朋友?”
“嗨。”方淮一副被冤枉的神情:“我當著你打,開免提,行了吧?”
郝成斌卻嗬嗬一笑,掏出自己電話,丟到桌上,酸兮兮道:
“打快點啊,電話粥少煲,老子電話要欠費了!”
說著,就要往外走,給他留空間。
方淮卻一把拉住他,道:“真不是女孩子,兩分鐘就打完了!”
郝成斌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似的,打量起方淮道:“喲,大孝子,終於知道給你爹媽打電話了?”
方淮皮笑肉不笑,拿過郝成斌的手機,憑著記憶,撥通了一個電話。
嗬嗬,我爹媽這兩天就來了,我打個der。
很快接通。
“誒,哪位?”
方淮靠在椅子上,悠哉道:“滄哥,我方淮。”
“哦!兄弟!你換電話了?”
“沒呢,我戰友的電話!我想問問你,那兩首歌,有分紅了吧?”
方淮說著,看了郝成斌一眼。
其實他內心也有些緊張,這兩首歌第一個月掙多少,也能看出以後了。
那邊立馬傳來了陳滄興奮地聲音:
“兄弟,我正準備找你舅媽,談分紅轉賬的事呢!不得了啊!這個月底,至少200多萬的銷量!到咱手上,一百多個!”
旁邊的郝成斌驟然瞪大了眼睛。
方淮卻大驚失色:“才200多萬的銷量?彩鈴公司乾啥吃的?”
尼瑪,一百來萬,他還得跟陳滄四六分紅,他的60%還得交稅,能剩五六十萬,就不錯了!
夠乾啥的?
前世,光是一首《最炫民族風》,前後掙了9個億啊!
還搭上一首《郎的誘惑》,就這?
郝成斌已經說不出話了。
他的個人打算,就是三期退伍攢出個三四十萬,回老家修房子。
方淮聽到一百多萬的收入,卻在這兒拍桌子。
那邊陳滄卻大笑:
“兄弟,你彆慌嘛!那首《最炫民族風》,還沒上架呢!
公司蔣總說,那首歌讓公司歌手唱,浪費了!在跟一個很火的組合談!
《月亮之上》,知道吧?
讓他們唱,收益絕對能拉到最高!你等著,下個月,到咱手上,三百萬,打不住!
兄弟,你看看,我在這跑上跑下的,簽那五百萬的居間費,是不是…”
方淮這才鬆了口氣。
尼瑪,世界是個圓啊。
這首歌,轉著轉著,又找到了它的媽媽鳳凰傳奇。
也行,原湯化原食。
“《月亮之上》我聽過!我看挺合適的,這倆歌乾脆都給他們唱算了!
合同的事,也好說!這事全靠你,沒啥好說的,我讓莪舅媽重新給你簽!分紅少不了你!
不過我這倆月可缺錢,你分了紅,能不能先借我點?
放心,後續創作,我還能給你一首!”
“哈哈哈哈…”陳滄那邊大笑:“兄弟爽快!我就知道你這人靠得住!放心,缺錢你說話!隻要我有,先借你用!”
“得,改天和你談,馬上晚檢查了,忙著呢!”
“臥槽,兄弟,你還當兵呢?早點退伍,享受生活得了!”
“放屁。”方淮不耐地掛了電話。
這一下,倆人沉默。
方淮在想事。
而郝成斌已經不知道說啥了,隻覺得迎麵而來的,都是階級敵人的氣息。
方淮在他眼裡,已經是地主老財的序列。
換五十年前,郝成斌就要站到桌上怒吼一聲:“打倒帝國資本主義!”
但此刻,都沒講話,電視劇裡的聲音格外清晰。
“爾康,你覺不覺得,你剛才的話好過分!”
“覺得。”
電視劇裡的紫薇(害羞臉):“可是,我好喜歡你的過分!”
方淮(全臉皺巴):“噫…(河南口音),鱉孫兒!”
趕緊換了個台。
方淮和郝成斌被一陣惡寒打破了尷尬,同時開始擼袖子撫平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