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讓開,告訴你,拖延了救助時間,可是犯法的!他就是你丈夫,你也無權決定他的生死!”
“我活不成了,活不成了啊!”
曹毅的話,對這位農村婦女,沒有形成任何一點威懾,嚇唬了半天,那女人依然死死纏著他,而且曹毅一動,那女人的衣服越掙越開,上麵還有看熱鬨的人在拿著相機拍照,搞得大家都不敢上前幫忙。
周圍的民工也圍上了白帽子,大喊:“你們當老板的怎麼扯我們管不著,我們隻要工資!”
白帽子見狀,踩著坡上了高處,大聲道:
“你們的工資,不關我們的事,進度款,我們已經按照合同付給你們的工頭了!
今天的事,和我們公司確實沒有關係!
不過,我們還是會給予一定的照顧!我代表公司,補貼兩千塊的醫療費!”
女人一聽,更加激憤:
“兩千?我家胡三的命,就值兩千?我告訴你們,胡三今天要是沒了,這事,你們可蓋不住!”
說著,把曹毅抱得更緊了。
看這架勢,今天是要犧牲了她男人,換個榮華富貴。
不遠處的白大褂幫忙嚇唬了一句:“你們擋著乾什麼!傷員的血已經止住了!他現在送往醫院,大概率是不會死的,但要是因為你們耽誤,死了,就是謀殺!”
周圍的人,立馬退開一大截。
曹毅也看準機會,用力一甩,把女人甩開了。
“曾治高!進!”
曾治高,胡宏誌,立馬拿著切割機進去了,後麵的肖海山倒是勇猛,一人站在進入鋼筋平台的施工便道路口把著,大有萬夫莫開的架勢。
女人被甩在地上,開始拍地哭鬨:
“打人了!穿軍裝的打人了!你們跟工地上的就是一夥的!你們彆讓他走啊!要不胡三就白跳了!”
農民工的成分,其實也很複雜,並不都是好人,女人一扇呼,馬上上來幾個,大吼著:
“對!不能走!胡三都這樣了,今天得給我們個說法!今天都要不到工錢,以後更要不到了!”
方淮到處看了看,因為有個鋼筋插著的人,看熱鬨的越來越多,而且他們攔著路,一會也出不去。
強衝也不行,穿著軍裝的和地方老百姓一旦發生衝突,就是大事。
方淮隻好上前,大聲道:
“你們先彆動,我給你們指條活路,行吧?”
曹毅一聽,趕緊回頭,猛盯了一眼方淮。
但終於有人出言解決問題,周圍的人一下安靜了下來。
“方淮,這可是民事糾紛,警察都管不著,你可彆瞎說話!這問題,你真解決不了!”曹毅大聲嗬斥道。
方淮笑了笑:“我確實解決不了,但國家能解決,這是有法的。”
周圍的民工一聽這,立馬泄了氣。
“你這年輕小娃娃,跟他們說一樣的話,動不動就讓我們拿法…什麼依據!拿合同,我們都是打零工的,哪有合同?
我們都去問過了,叫我們找律師!我們吃飯的錢都開不起了,哪有錢找律師?”
農民工的話,頓時又讓那個白帽子氣壯了一些,手也抱了起來。
他們和公司又沒合同,還打不起官司,要找,也隻能找工頭。
方淮卻看著他們身上藍色馬甲上印著的字,笑道:“你們是白雲天成建築公司的員工,怎麼能沒有合同呢?”
這話一出,白帽子立馬開口了:
“小夥,你可彆亂講話,我們公司隻和陳大強有合同,衣服也是我們借他的,其他人,那是他請來的,不關我們的事!”
“看吧!他們就這麼說!就說和我們沒關係,讓我們找陳大強要!”
“對!一有什麼檢查,他們就讓莪們說是天成公司的正式員工,穿公司的衣服,戴公司的帽子,一出事,他們的話就變了,根本不負責!”
周圍的民工話聲沸揚。
方淮立馬舉了舉手:“現在是4月26號!對吧?再有五天,你們的事,就不用打官司了!
國家的《勞動仲裁法》,從今年五月一日開始正式施行!沒有合同,你們隻需要找到勞動局,申請勞動仲裁!一分錢都不要!
他們必須在一個月內和你們補簽合同!不願意簽合同,更好,要按每個月兩倍的工資給你們!
你們就去找這個天成公司,屬於包工頭的錢,他們必須先支付給你們!不願意支付,可以讓他們取消建築資質,以後都接不到工程,還能吊銷他們的執照!
你們保留好證據,帶有他們公司標誌的馬甲,安全帽,工資欠條,去勞動局告他們,並且不要接受調解,儘量把事情移交到勞動監察大隊!他們很快就會受到執行的!”
其實勞動仲裁對其他人來說,是件挺麻煩的事,得排很久的隊,但對於農民工,是有優先受理,快調速裁的。
可以說這個勞動仲裁行使之初,大部分是為了這些普遍沒有勞動合同的農民工考量。
這話一出,白帽子立馬跟旁邊的一個戴眼鏡的小聲問話。
那個戴眼鏡的,微微點頭,跟白帽子耳語了幾句。
白帽子臉色也變了,指著方淮道:
“你哪個消防隊的?不要亂造謠,我要告你的!我記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