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7日,周五。
昨晚出了個小警,油氣火災。
方淮說什麼都要上車,甚至當場就把拐棍給丟了,證明自己能走,於是曹毅無奈地讓他上車了。
但沒讓他穿戰鬥服,也就是跟著去看看。
其實火挺大,但停車展開水槍陣地之前,方淮探頭觀察了一下地形,判斷有後門,沒讓車停在門口,而是讓宋林王鵬下車,繞到起火的餐館背後查看了一下。
倆人還真的發現了一條餐館背後,抵進廚房的小路,把車直接停到了後門廚房旁邊,隨後方淮讓一號車出了泡沫,五分鐘不到,火災被撲滅。
廚房被泡沫噴得有點臭,餐館老板其實有點不太高興,曹毅也有點不太爽,因為泡沫貴,出泡沫的水帶也得多洗兩遍,要是車沾上泡沫了,泡沫有腐蝕性,會損壞車漆,還得洗車。
但係統判定,方淮及時的指揮減少了火災70%的蔓延,給出了一個滿分評分,但火災較小,滿分也才5分。
很是爽歪歪了,夠大媽們的發型了。
而且,指揮也可以得高分,而且比當戰鬥員更容易,這件事讓方淮很興奮。
以往他都是親自上手,有操作評價,可是幾乎碰不到滿分評價的,隻是自己出警解決危險狀況,評分比較可能打破上限而已。
還是動嘴容易!
今早早飯後,方淮沒再拄拐棍了,至於腳上的石膏,那天演習被噴水以後,石膏都軟化變形了,早就被他走來走去的踩爛了。
曹毅讓他走了幾步,發現居然已經能正常行走了。
大家看到這情況,都是心裡一緊。
媽的,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安生日子,方魔王又要回來了!
但曹毅想了想,出食堂打了個電話,隨後回來,讓方淮吃完早飯去一趟隊部。
一進門,曹毅就是一句:
“確定要去?”
方淮沒什麼猶豫,道:
“嗯。”
“必須要去?”
“嗯。”
“一定要去?”
“我C…曹指導,你怎麼回事?怕我去那,給二中隊丟人是吧?我拐棍都丟了!我能蹦能跳的!”
方淮說著,猛地跳了一下,隨後,臉又開始抽抽。
“噝…”
曹毅翻了個白眼,隨後罵罵咧咧:“…媽的,你把黃重九弄來,爛攤子不收拾收拾就走?”
方淮愣了一下。
隨後反應過來,是那個即將到來的副指導員,有些無語地道:
“怎麼能是我弄的呢?老張那兒就兩個人選,黔東南的李民,人家支隊要安排到特勤隊當主官的,不願意放啊!就一個黃重九閒置在總隊機關,他是沒得選了!你真以為老張會因為我一句話就換人?你一個書記,還擺弄不了他一個副指導員?”
“嗬嗬。”
曹毅歪了嘴:“他是個殘疾!又有功勞在身,還是個老兵,我能和他計較?”
“嘖。”方淮咂咂嘴兒:“不就是斷個中指嘛!小黑還被你搞成烈士了呢!你經過小黑床前的時候,怕過嗎?他舍身救過人,我們中隊的差他哪了?真給你擺臭臉,該收拾就收拾!我精神上支持你!”
一提小黑,曹毅不耐煩了,“啪”地拍了一張單子在桌上。
“填了收拾背包滾蛋!”
方淮看到桌上單子的內容,是張病假單,疑惑道:“啥意思?”
曹毅擺了擺手:“反正你腿傷了,放你早點回家休養,到集訓點去報道,教導員已經同意了,趁早去坐車,7月1號下午五點前報道,滿打滿算,你能回家休息三天。”
回家?
方淮驚詫之餘,忽然湧起一陣恍然隔世的年代感。
心頭的畫麵,從飛機,火車,山城,牆頭,一直飛梭般到達到那扇門。
開門,門口的鞋架有點汗味兒,側麵是客廳,一張搭著布的方形電爐子,老式沙發,媽一直想換了它,沒舍得。
對門的短走廊儘頭是廁所兼洗澡洗衣間,左邊是爹媽的臥室,右邊是自己的臥室。
晾曬的衣服得搭在家裡,就在客廳窗邊的一小片空間,旁邊還有老媽的折疊熨衣架,平時打開著,上麵會掛一塊大點的床單。
雖窮,而溫馨,雖小,卻俱全。
半年來,這一切,好像都被部隊的院牆隔絕了,顯得又陌生,又熟悉。
那碗餃子,還能想得起味道,蔥花是前調,醬油是中調,麵皮味兒,是後韻。
回家,也太美好了。
“誒,你走不走?彆等我改主意啊!這兩天事多得很呢,你彆逼我給你抽調到中隊部搞資料啊!”
老曹看他居然沒有一點興奮,有些不爽。
士兵出市區的批假,可是支隊的權限,批方淮的病假,他是冒了風險的。
方淮回神,笑嗬嗬道:“要不你給我點加班費,我幫你加班得了,我怕我回去了,都不想回來。”
老曹嘴都歪了:“癡頭怪腦,滾滾滾!”
……
方魔王要走了!
方淮挨班交代各個戰友好好訓練時,大家先是驚訝,後是驚喜。
臥槽臥槽?
這個周末,是不是有希望了?
不對,是好多個周末都有希望了啊!
方淮看大家很期待他走的樣子,真的有點不開心啊。
“班長,你要啥重慶的特產,哦,還有四川的,你上次不是說喜歡重慶手撕兔嗎?我給你帶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