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濟恒薄唇輕啟:“還要繼續叫我梁先生?”
程琰麵皮浮上一層紅暈。落在男人眼裡,以為他害羞,內心好像有小貓爪子在撓。
程琰:“……濟恒。”不,他臉紅隻是因為感到先生這兩個字在床上彆樣帶感。
天色完全暗下來,助理布菜完畢,程琰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拿勺子,開心地舀起一個魚丸子,眼睛裡好像有小星星。
男人的助理太給力,來回時間賊短,保溫飯桶剛開蓋,還在往外冒熱氣。程琰不慎燙到,伸出鮮紅的舌尖輕輕吹氣。
梁濟恒隻看了一眼,好像被灼傷一樣轉過頭去。
晚上,梁濟恒睡在病床另一張床上,翻了個身朝向程琰。月光給另一個床上的美人蓋上一層銀紗,青年的臉白得出塵,眼睫垂下,好似精靈一般。
男人原以為這會是和以前一樣的不眠之夜,但卻在青年悠長的呼吸聲中,一覺睡到天亮。
程琰化療後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幸好戶口本是他自己收著,助理跑腿取來。
出院後,程琰和梁濟恒直奔民政局。
程琰指腹按了一下紅泥,在《申請結婚聲明登記書》上按下了自己的指紋。
梁濟恒在旁邊也按下自己的拇指指紋,兩個指紋好像兩個並頭的燕子的圓腦袋,一個大一點兒,另一個稍微小一點兒,男人感覺這比家裡掛的名畫還要好看。
倆人還要照相,男人坐在板凳上,刀削斧琢的俊臉一直板著,手心全是汗。
攝影師打好燈光,說:“先生彆緊張,笑一笑……您笑太僵硬了,再自然點兒!”
程琰小指勾了勾男人的食指,說:“萬一這張照片跟你一輩子呢?你不笑得好看點兒我可不依。”
梁濟恒隻當他在開玩笑,但心裡不由自主湧出甜冽的甘泉,嘴角勾起一個幾不可聞的弧度。
哢嚓一聲,倆人照片照完,找工作人員正式領證。
出了民政局的大門,程琰上了男人的車,梁濟恒對司機說:“直接去家裡。”他不想青年再回越家,承受那對夫婦的欺侮。
程琰整理袖口:“一會兒在你家人麵前叫我小越就可以。”畢竟小辛聽起來怪怪的。
梁濟恒點頭,一直目視前方,但指腹不停摩挲結婚證上麵的燙金字。他麵上沒有表情,但眼中的開心藏都藏不住。
程琰側頭:“話說,你們家大體什麼情況?”
梁濟恒:“我們家是傳統的嚴父慈母,包括我姊妹兄弟有四人,我是次子,還有一個性格活潑的姐姐,我妹妹反而文靜內斂,走失剛找回的弟弟是幺兒。……他在外這麼多年,我完全不知道底細,最好在他身上留個心眼。”
程琰:“好辦,咱們串好的相知相愛那些細節,我隻消今天一天,絕對讓你家所有人聽完忘不了,包在我身上,你安心工作該乾嘛乾嘛。”
程琰話音剛落,車窗外一片草木蔥蘢,這是梁家所在的住宅的小區,彆墅都單門獨戶,最近的鄰居也隔著大老遠。
時間快到正午,梁濟恒的邁馬赫軋上石子甬路,最後車子在梁家大宅麵前停下。
梁濟恒下車給程琰開了門,青年垂下的睫毛蝴蝶一樣,眼神注意著腳下,踏上水泥台階。
梁濟恒按門鈴,王媽打開門,看到他,拍手:“可算回來了,老爺正|念叨你呢……這位看著眼生,第一次到我們家來吧,怎麼稱呼?”
程琰頷首示意:“我姓越,叫越辛,阿姨叫我小越就好。”
他跟在梁濟恒身後,走進梁家客廳。梁家這座大宅裝修非常中式,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檀木香味,地板光潔,第一眼看上去沒什麼惹眼的物件,但這種裝修幾十年不過時,隻會讓人越看越舒服。
快到飯點,梁父坐在躺椅上閉著眼曬太陽,其他人陪著梁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
梁濟恒還有一個姐姐,現在是個芭蕾舞演員,但生性跳脫,簡直沒有一刻安分,看到梁濟恒,揚聲:“你可算回來了,我頭頂都要讓爸念叨禿了……這小帥哥誰?你也不介紹介紹?”
梁濟恒握住程琰的手,神情前所未有的鄭重:“越辛,以後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我們剛領完結婚證。”
屋子裡一時間,隻剩下狗血泡沫劇中女主角的低低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