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位小姐也紛紛感歎,她家的石頭人居然也鬆動了。
以往不論彆人怎麼逗他,怎麼哄他,韋應爵都沒什麼反應。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居然會對衛宜寧表示親近。
“五小姐,你可有兄弟姐妹?”韋家的小姐韋蘭琪問。
“我大伯家有二子五女,”衛宜寧說道:“我本來有一個胞兄,一個胞弟,但哥哥染天花病故了,弟弟在我們回家的路上掉下懸崖,至今生死未卜。”
“可憐的孩子,”老王妃心疼的說:“你家的事情我們大略也知道,你們沒有再去尋訪你弟弟的下落嗎?”
提到這一點,衛宜寧真的很傷心,說道:“我弟弟掉下去的是絕壁,下麵是滔滔江水,水流很湍急,我沿著河流尋找了一個多月,卻什麼也沒找到。”
正是因為這樣,當她在船上看到韋應爵小小的身體在水中掙紮的時候,會奮不顧身的跳下水去救,因為她實在不想悲劇在自己的眼前重演。
“你弟弟今年多大了?”二小姐韋蘭珊問。
“也是六歲,他出生的時候早產,當時我母親正在山上勞作,偏偏遇上了大雨。我父親又不在身邊,我們躲進了一個廢棄的觀音廟,還是我幫我母親接生的呢!”衛宜寧回憶起往事也忍不住唏噓:“我母親說他命大,多虧了菩薩保佑,所以就給我弟弟取了個乳名叫觀音保。”
“難怪我看你抱應爵的時候好像很傷感,一定是想起了你的弟弟吧!”韋蘭珥同情的說。
“是啊,觀音保最黏著我了,像個小尾巴一樣,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兒。”衛宜寧在衛家時從來不主動提起自己的家人,在韋家姐妹麵前卻願意敞開心扉。
當初在老淩河的時候,弟弟宏安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她在看護。
衛宜寧教他說話,領他走路,一字一句背唐詩,一筆一畫學寫字。
衛宜寧用自己獵得的獸皮給他縫製保暖的小衣服小鞋子,得了好吃的野味,也總可著他先吃。
觀音保特彆的聰明伶俐,什麼東西一教就會,還能舉一反三,比哥哥衛福安有過之而不及。
衛宗釗對這個兒子寄予厚望,常常慨歎說是自己連累了孩子。
後來朝廷頒下的那道恩旨,衛宗釗聽完後欣喜欲狂。
有一件事,衛宜寧永遠不會對任何人講。
她父親衛宗釗為了能讓家人離開老淩河,故意讓自己染上風寒,然後拒絕服藥,數月後病逝。
她還記得自己在門外都聽到父母的談話。
母親苦苦哀求著讓父親吃藥。
父親卻咬緊牙關不鬆口。
“老爺,求求你把藥吃了。”母親王氏哀切的請求道。
“把藥偷偷倒掉吧!”那時的衛宗釗已經瘦得皮包骨:“朝廷好不容易發下這道恩旨,如果我死了,你和孩子們就能離開這苦寒之地。否則神京路遠怎生回去?”
之後不過三天,衛宗釗就溘然長逝。
衛宜寧知道父親是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了她們母女三人回京的機會。
隻可惜到最後隻有她一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