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明人不說暗話,是我心思不純,作繭自縛。隻求你高抬貴手,放了宜室宜家,留下她們的性命,今後我做牛做馬報答你。”梅姨娘的眼淚灑在鋪地的方磚上,使得那塊磚的顏色格外新鮮,幾乎要泛出光來。
“你的意思是我把她們兩個藏起來了?”包氏玩味地看著腳邊的梅姨娘:“你可有證據?”
“夫人,我是您的手下敗將,輸的心服口服。今後絕對不再心生妄想,與邵家的姻緣再無指望,隻求宜室宜家平安無事。今後我們母女三人凡事都聽您的,不敢再有二心。”梅姨娘的神情悲苦中帶著幾分呆滯,像一隻敗了的鬥雞,再無鬥誌。
“梅姨娘,實則我是不屑同你們一般見識的,”包氏夫人微微低了頭,憐憫地看著梅姨娘,就像看一隻螻蟻:“這些年我一直與你們相安無事,也不曾虧待過你們。可誰想到你竟然生出不安分的心思來,如今弄到這步田地,全是你咎由自取。”
“夫人說的都對,錯全在我一個人身上,”梅姨娘見包氏的口風鬆了,趕緊說道:“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敢了,宜室宜家是無辜的,她們對此毫不知情。看在她們一向敬愛您如母親一般的份上,救救他們吧!”
“經過了這件事,想來你們都會明白在我這裡,隻要人人安分守己我都不會虧待了她,五姑娘就是現成的例子,她無依無靠,我卻要厚待她三分,隻因她知道守本分。”包氏款款說教,態度比以往都要親和。
“夫人教訓的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梅姨娘千依百順:“隻求夫人恩典。”
“咱們幾十年的姐妹了,你還不了解我的為人嗎?”包氏含笑扶起梅姨娘:“放心,你既然開口求我,我一定會儘力的。”
梅姨娘見她答應了,又磕了個頭才起來,灰塌塌地出了包氏房間的門。
走了一段路恰好遇見了衛宜寧,梅姨娘下死眼把衛宜寧看了幾眼。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兩個女兒比衛宜寧強,可今天包氏的話讓她知道衛宜寧的處境並非她想的那般不堪。
到了下午,府裡的小廝來農莊上報信,說二小姐三小姐回府去了,叫眾人彆惦記。
“柳姨娘特地打發小的來,說二位小姐清早就回府去了,隻是上午的時候不知道兩位小姐是私自回府的,以為已經稟告夫人和老太太了。誰想後來才知道這頭已經報了官,姨娘就趕緊打發我來了。”傳話的小廝說。
包氏聽了微微一笑說:“想來是這兩個丫頭住不慣莊子,私自回府去了。真是小孩家的心性,回去也不告訴一聲,讓大夥受了這場虛驚。”
眾人聽了誰也沒說話,衛宜室衛宜家失蹤得蹊蹺,絕不是私自回府這麼簡單。
否則的話,邵家的那兩個小廝怎麼會被人綁著丟到外頭去?
梅姨娘的臉上有了些血色,但依舊訕訕的,她知道邵家人是不可能讓自己的兩個女兒進門的。
經過這件事,兩個女兒的清白已經受損,就算現在知情的人不對外透露,可邵家人卻是清清楚楚的。
自己的算盤落了空,今後在衛家更抬不起頭來。
包氏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她狠狠的坑了梅姨娘母女三人,可她們還必須要卑躬屈膝地侍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