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品相精致的肴饌被流水似的端上桌,侍女們穿著清一色的月白綾裙,淺紫比甲,腦後打著五股辮子,依舊江南彩蓮女的打扮。
“你們看這些侍女,聽說都是花了大價錢從江南采買來的,”韋蘭琪壓低了聲音,剛好隻能讓席上的人聽到:“那邊的院子則是清一色的小廝,個頭都要一般高才行。”
“難怪我看這兒的女孩子都那麼秀氣,”衛宜寧笑道:“水鄉的姑娘就是不同。”
女孩子們聚到一處,無非是談論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這地方她們都不常來,難免覺得新奇。
宴席到了一半,外頭園子裡有些喧嘩。
燕婷貞說道:“這裡每日上下午各有一場雜耍馬戲,咱們去外頭看看吧!”
這些深閨女子,平日的生活枯燥的很,自然都想看一看。
棠棣園吸引人的地方也正在這裡,這裡的房子都搭了很寬的屋簷,廊下有地龍,天冷的時候燒起來,一點不比屋裡冷。
客人可以把席麵搬到廊下來,邊宴飲邊觀賞,自有一番彆樣的趣味。
“聽說是番邦來的馴獸師,”韋蘭琪躍躍欲試:“不知道可有沒有獅子。”
衛宜寧回頭拉住燕婷貞的手問道:“你不怕嗎?要不還是彆看了。”
燕婷貞聞言一笑,小聲對衛宜寧說:“關在籠子裡的我不怕,再說不還有你呢嗎!而且我問過了沒有蛇。”
衛宜宓的眼波閃了閃,她的手在桌子底下小心地打開了藏在袖子裡的瓷瓶。
指尖沾上少許汁液,然後很自然地拉住了衛宜寧的衣袖:“宜寧,我的腿有些麻了,你扶我一下。”
衛宜寧一臉蒙在鼓裡的純善,略微停頓了一下,伸手扶著衛宜宓的柳腰,幫她站了起來。
那邊韋蘭琪正招呼眾人到外頭去,她最喜歡看馬戲,尤其喜歡獅子老虎這些大貓們的表演。
衛宜宓招呼一個端菜的侍女:“去給我打盆水來,我要淨手。”
那侍女甜甜地應了一聲,回頭捧了臉盆進來。
是一隻鬼臉青的瓷盆,裡頭盛著半盆溫水。
衛宜宓把手放進去,小心的清洗著,用香胰子和香豆麵搓了好幾遍。
“正好,我也要洗洗手,”衛宜寧在一旁說道,就著衛宜宓的剩水把手洗了。
“五妹妹,”衛宜宓一邊用手帕擦手一邊跟衛宜寧說話:“燕九小姐膽子小,你在她前頭擋著些吧!”
“姐姐說的是,”衛宜寧應道:“我守在她旁邊就是了。”
就在她們說話的功夫,廊下的席麵已經擺好了,院子當中的戲台上正在拉網子,好把表演的野獸和觀眾隔開。
“怎麼全是狗?”韋蘭琪不悅的嘟起了嘴:“獅子和老虎呢?”
“稍後都會有的,貴客少待。”侍女軟語相告:“這些狗戲和猴戲是熱場子的。”
在最精彩的表演之前,總要安排一些助興的節目。
常來這裡的人都知道,大馬戲之前不是猴戲就是狗戲。
耍猴的藝人叫猴六,訓狗的把式叫狗老三。
燕婷貞坐在大狼皮褥子上,衛宜寧在她左邊,衛宜宓在她右邊。
她有些不喜歡衛宜宓抱著她的胳膊,但又不好意思抽出手,所以就側了身子,把臉對著衛宜寧。
狗把式推進來兩隻籠子,上頭用黑布蒙的嚴嚴實實。
第一隻籠子裡裝了六七隻小哈巴狗,被引到台上表演鑽火圈、跳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