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宜寧一直低眉順目地站在人群裡,她被分派去了中院收拾花草,跟著一個姓張的婆子。
張婆子五十出頭,算是王府裡的老人,身材矮矮胖胖的,眼神不大好。
衛宜寧自稱王杏兒,裝出一副笨手笨腳的樣子。
張婆子不待見她,嘴裡嘟嘟囔囔地抱怨道:“劉禿子不安好心的,分派給我的就是這麼個黃毛丫頭!早就知道他跟孫疤眼有一腿!”
衛宜寧知道她說的那個劉禿子就是二管家,孫疤眼則是管漿洗的婆子。
上頭分給漿洗房兩個十七八歲的粗壯丫頭,給張婆子就一個衛宜寧。
“告訴你,”張婆子回身對衛宜寧說:“以後我叫你乾什麼就乾什麼,要是敢躲懶兒我可饒不了你!”
衛宜寧趕緊嚇得瑟縮道:“我記住了張媽媽。”
張婆子帶著衛宜寧來到了下人住的廂房裡,屋裡頭南北牆邊各靠著一張床,其中有一個上頭還沒有鋪蓋。
“一會兒你到後頭去領一床鋪蓋,先把你的包袱放下來吧!”張婆子說。
衛宜寧胳膊上挽著一個小小的藍布包袱,包袱皮都洗得發白了。
她把包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問明了張婆子該去哪裡領行李,然後就出去了。
見她走出了小院兒,張婆子從椅子上跳起來,飛快的打開衛宜寧放在桌子上的藍布包袱,翻了翻,裡麵有兩件粗布衣裳,還有一雙厚底燈芯絨的鞋子。
張婆子把這雙鞋拿起來在自己的腳上比了比,明顯有些小,可她還是掖在了自己的褲腰裡。這雙鞋她穿不了,但可以拿給自己的女兒穿。
包袱底下還有十幾個銅子,她也揣了幾個,打算給孫子買零嘴兒吃。
衛宜寧抱了一床舊行李回來,老舊的棉花和粗布的氣味很是難聞,但衛宜寧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進屋來就看見張婆子正在桌邊站著,她的藍布包袱被扯開了攤在桌子上。
衛宜寧走過去看了看,那裡頭的鞋子沒了,銅錢也少了。
“張媽媽,你怎地拿我的東西?”衛宜寧一臉委屈地問。
張婆子不認賬,啐了一口罵道:“瞎了心的東西!混賴你的娘!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拿你的東西了?!”
“這屋子裡就有你我,不是你拿去了還能是誰?”衛宜寧拖著哭腔道:“我剛才還見你站在桌子邊上,包袱也打開了。”
“扯你娘的臊!”張婆子跳起來給了衛宜寧一巴掌:“剛進來就咬群尥蹶子,不治治你還反了天了!”
衛宜寧一副又怕又氣的樣子,想哭又不敢。
這邊吵嚷的聲大,旁邊幾個屋子裡的下人也走過來看熱鬨,張婆子見人多越發耍起了威風,拿過立在牆角的藤條,往衛宜寧身上不輕不重地抽了幾下。
嘴裡罵道:“沒規矩的野丫頭!老娘得好好教你懂規矩才行。”
有人過來勸住了,知道這張婆子從來就潑辣,便叫衛宜寧跟她認了錯,作好作歹平息了這件事。
衛宜寧忍著淚去鋪床,眾人見無事也就都散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