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到老淩河去?”朱太夫人聽了直搖頭:“宜寧是從那兒出來的,你問問她那兒的日子有多苦。”
桑姨娘聽了微微一笑,柔聲說道:“我也知道自己有些不自量力了,我雖然出身低微,但自幼也沒做過粗活。彆說是到了那裡耕種操持,便是這一路也要脫一層皮的。可越是這樣,我心裡就越擔心七小姐。我畢竟還是個大人,知道冷暖饑飽。
我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但七小姐卻從來都當我是她的母親。她剛生下來就被親生的娘拋棄,回到府裡也不受寵。這麼個苦命的孩子,我們兩個剛好湊成一對。”
“是啊,宜容最戀著你了。”朱太夫人歎息道:“這些天想必你也想的很清楚了,你能如此抉擇其實是極難得的。求仁得仁,是聖賢的話。我雖然舍不得,可也不能強攔著你。”
“老太太能體恤我,就是給我最大的情分了。”桑綠枝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若老天垂憐,讓綠枝以後還有機會能見到老太太的慈麵,必當再儘孝心。如今隻願您老人家福壽康泰,事事如意!”
說到這裡語聲已經哽咽了。
朱太夫人是暮年之人,且連遭變故,又和桑姨娘是共患難過來的,見她如此也忍不住老淚縱橫,說道:“好孩子起來吧!一會兒叫如意開箱給你帶些盤纏,這一路要花銷的地方多得很。就彆指著彆人能管你們了,宜容那孩子也是無辜,被她爹連累了。”
朱太夫人了解衛宗鏞和包氏,這兩個人轉眼無恩,在窘困之下更不可能還管彆人的死活。
麵對朱太夫人的賞賜,桑姨娘無論如何不肯要。
還是衛宜寧在一旁勸道:“姨娘還是收了吧,好叫老太太放心。這既是他的一片心意,你不收,豈不辜負了?”
又說:“回頭姨娘去我房裡,我給你說說老淩河的事兒,也叫你提前有個防備。”
衛宗鏞等人還有三天就要上路了,何紫雲生的那個孩子,因為先天就弱,再加上照顧不周,聽聞前幾天就夭折了。
而衛宜家因為受了娘家的連累,已經被左尚書家給休了,無處安身,隻得去找衛宜室,在當陽伯府的家廟裡一同修行。
衛宗鏞的子女無一幸免,不是出家就是流放。
朱太夫人躺下安歇,如意陪著她。衛宜寧便同桑姨娘走出來,來到了衛宜寧的房裡。
衛宜寧說了些老淩河的風俗氣候,還有從京城到老淩河的這一路有哪些地方需要格外在意。
“姨娘,這把匕首給你帶上,倒不是為了防身。流放的人有差官押解,不會遇到什麼事情。你到了老淩河之後,拿著這匕首去找當地的拉古老爹,他見了這匕首就會知道是我。”衛宜寧對桑綠枝說:“拉古老爹是當地赫赫人的族長,有他照應你們我就放心了。”
“五姑娘,真是多謝你了。”桑姨娘接過匕首感激地說:“我沒什麼可送給你的,就做了一個荷包。你看到這針線的時候就會想起我,我知道姑娘將來必是有大富貴的,說是我有福分,但願將來還能見上一見。”
“姨娘不必客氣,在老淩河有什麼事可寫信給我。”衛宜寧道:“若我能幫得上忙,定不會推辭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