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芸菡:“這有什麼。隻是講個故事而已嘛。”
付雯玉一時無言,又生出好奇。
這位鄭姑娘分明不是軟綿好欺的主,戳到她的忌諱,什麼陣仗都弄得出來,何以對那位表姑娘做小伏低?
想到溫幼蓉,付雯玉心裡一緊。
“今日怎麼不見溫姑娘?”她試探問道。
不問還好,一問就勾起了鄭芸菡的擔心。
此事不宜宣揚,她乾笑道:“她在這裡有幾處遠親,出門探親了。”
付雯玉陪笑道:“溫姑娘……親戚真多啊。”
雖然召慈先走了,但並未影響接下來的行程。
氣候升溫,天黑的時間不似冬日那麼早,但街上已經熱鬨起來。
沒了召慈,付雯玉便成了向導。
時間已經有些晚,但街上的人不少,甚至還有很多店鋪在忙碌的搬運貨物。
鄭煜澄和衛元洲同時走到擁擠的一邊以身側擋,付雯玉嗅到男人身上的熏衣香,心跳又重又快。
“許是收到了流民入城的消息,百姓難免躁動。”衛元洲一邊隔開來往的人,一邊留意著鄭煜澄身邊的鄭芸菡。
鄭煜澄看著來往的人,低低的“嗯”了一聲。
付雯玉走在鄭芸菡身後側,隻能看到鄭煜澄的側臉,幾度猶豫,還是選擇往前一步,走在鄭煜澄和鄭芸菡的中間:“其實也不必過於擔心,並州比起其他地方,已經好很多了。”
鄭煜澄聽到聲音,轉頭過來,對她頷首一笑,付雯玉心頭驚喜,正準備繼續說
時,他又轉了回去,看著街上人來人往,並無意與她聊什麼。
忽的,鄭芸菡立在原地,“咦”了一聲。
兩個男人同時停步看向她。
鄭芸菡站在一個首飾珍玩店門口,她帶著詢問之意看向鄭煜澄,他點頭後才進去。
衛元洲沒有放過這個小細節,心道,她在哥哥麵前未免太乖了些。
鄭芸菡徑直走到一把匕首前。這匕首是專供收藏把玩的珍貴之物,外麵嵌了華麗的寶石,看著就炫目。
鄭芸菡指著它望向店家:“我能看看這個嗎?”
店家見她打扮不俗,笑臉迎上來:“客人隨意。”
她還沒碰到,一隻大手從斜裡伸過來,率先拿起。
衛元洲站在她身側,幫她拔出匕首,見裡麵沒有開鋒,這才將握柄轉向她。
鄭芸菡指尖微顫,沒有第一時間接過。
衛元洲動了動手裡的匕首:“嗯?”
男人醇厚的低音帶著疑惑,鑽進鄭芸菡的耳朵裡一陣肆虐,讓她從頭到腳一陣古怪酥麻。
一隻漂亮的手自另一側伸過來,越過鄭芸菡,代她接過。
鄭煜澄拿在手裡把玩了一下,問:“想買這個?”
她咬唇點頭,滿眼期待。
鄭煜澄問了價格,果然很貴。
鄭芸菡嘿嘿一笑:“我眼光很好吧,可能剛好挑中了個最貴的。”
鄭煜澄笑出聲來,拉長的語調帶著無奈的寵溺:“好——”
然後毫不猶豫的付賬。
衛元洲露出了學有所思的表情。難怪那麼乖,原是身上沒錢。
店家恨不能鞠躬迎送,鄭煜澄把包著匕首的盒子遞給鄭芸菡,她興奮要接時,盒子被抽回,鄭煜澄:“不許開鋒,隻能拿著玩玩。”
鄭芸菡“啊”了一聲:“可是我準備送人的呀。”
鄭煜澄腦中浮現出的,是多日前的東城門處,以匕首擲向烈三的女人。
出神間,鄭芸菡已經喜滋滋抱走禮物,“我送之前不開鋒,送她之後就看她的意思啦。”
她買到想要的,見付雯玉尷尬的站在一邊,又回頭趴在櫃台上挑了一根玉簪,然後握著玉簪,眼神扭扭捏捏的往鄭煜澄那邊飄,伴著無敵甜美的笑容。
她這些年,偶爾闖禍惹麻煩有,但賴著哥哥們要錢卻少有,反過來,還會擔心他們在朝為官錢不夠不體麵。
鄭煜澄直接把錢袋子塞進她的手裡:“早知你隻是想讓我幫你揣著帶過來,當日我就不該要,省力氣。”
這錢還是她送彆時從大哥那裡誆來的。
“謝謝二哥~”
短短的四個字,甜破天際,塞滿討好。
鄭煜澄這麼多年,這點抵抗力還是有的,抬手拂了一下她毛躁的碎發。
一旁,衛元洲卻被她這一聲喊得心都顫了。
他垂下眼,看著掛在腰間飽滿卻無人問津的錢袋子,輕輕歎息。
“付姑娘,
送給你。”鄭芸菡把玉簪遞給她。
付雯玉呆愣一瞬,連連擺手:“我不能收,這太貴重了!”
鄭芸菡眼疾手快,踮腳往她發間一彆,笑起來:“真好看!”
付雯玉心跳飛快,手已經扶到鬢邊,卻沒有拔下來。
這玉簪,也算是鄭大人買的。
她低聲道:“這不合適。”
鄭芸菡:“你今日做向導辛苦,權當謝禮。”
付雯玉抿唇一笑,“多謝鄭姑娘。”又望向鄭煜澄,眼神輕垂,聲音漸柔:“多謝鄭大人。”
鄭煜澄眼尾輕挑,心道,這丫頭可能好心辦了壞事。
他將錢給她,她要買什麼要送什麼,他無意過問。
但此刻,這玉簪送的不妥。
四人沒逛多久就打道回府,因為召慈毫不客氣的乘走一輛馬車,回程時付雯玉得與他們同乘。
上車後,付雯玉覺得自己的冷靜和自持碎了一地。
馬車裡全是這個男人的氣息,躲都躲不掉。
鄭煜澄的注意力都在鄭芸菡身上,她抱著匕首盒子,眉頭微鎖,快活一日後,擔憂必不可少的爬上小臉。
回到刺史府,付雯玉先行告退,鄭煜澄送鄭芸菡回東院。
衛元洲原想路上說點什麼,也因鄭煜澄的存在徹底破碎。
回到東院,路過溫幼蓉漆黑的房間時,鄭芸菡停下來。
鄭煜澄:“擔心她?”
鄭芸菡:“你為什麼放心她一個人去。”
鄭煜澄:“誰說她是一個人。”
鄭芸菡忽然眯眼,“所以,攛掇溫祿三兄弟在東院門口蹲守教他們說辭的果然是你!”
她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賊兮兮道:“你在阿呦房裡做什麼了?”
鄭煜澄無奈歎息,如實說了。
鄭芸菡越聽越覺得玄乎,“所以,她真的一覺睡到天亮”
鄭煜澄:“不然呢?”
鄭芸菡雙手擊掌:“這可不巧了嗎!”
她興衝衝搖著他的手臂:“二哥,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嗎?王……師父曾說,方法有三,一是靠外物轉移注意力,比如喜歡的食物,氣味。二是身體放鬆,好比冷敷熱敷,泡澡,三是暢談開導。”
“你幫她按揉頭部,等於身體放鬆,她走時向我討了甘鬆香熏,這就算一種氣味!”她雙目放光,“二哥,你隻靠其二就讓阿呦一覺到天亮,若是你帶著一身香氣幫她按揉,再聊天開導,是不是就一步到位了!”
鄭煜澄扯扯嘴角:“你何不用你手裡的匕首將我切成三個療程送給她。”
他抬手按住她的腦袋,轉了個麵,將人推進房裡,合上門:“早點睡,不許熬夜。”
屋裡的人悶聲悶氣“噢”了一聲。
鄭煜澄離開東院時路過衛元洲的房間,側目看向緊合的房門,不輕不重的嗤笑一聲:“什麼王師父……”
門內的王師父:……
夜裡,並州
郊外。
溫祿三兄弟的帳篷將溫幼蓉的帳篷圍著,是個保護的姿態。
紮好帳篷,他們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鄭姑娘還說這香是提神的,你們看見沒,阿呦拽著那個香袋子睡著了!”
溫壽不解,撚起好不容易從阿呦那裡要來的一丟丟甘鬆香,翻來覆去的看。
溫福抓過,一把扔了:“要麼是假貨,要麼是鄭姑娘拿錯了安神香!”
溫福、祿:“肯定是搞錯了。”
嘖,這姑娘真粗心大意。
作者有話要說:隔壁王師傅:今天我學到很多,一定會找機會付諸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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