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就這一刻,就有將近一半人的文氣達到了秀才巔峰,就差磨礪好文心,便能跨入舉人境了!
“果然是天降祥瑞啊!”
陶白玉無疑是全場最除了女帝和徐錦鳳之外,最為興奮激動的一個。
身為國子監祭酒,儒道昌盛,那他也是能得到極大好處的。
這一波文氣雨,就屬他吸收的最狠。
甚至他已感覺到境界桎梏開始鬆動了。隻要進翰林院靜心潛修,成為真正的翰林應該不成問題。
女帝也沒小氣,趁此機會直接給了陶白玉一個正五品翰林侍講的官職。
陶白玉國子監祭酒的官職也是正五品,和翰林侍講相當,但論身份地位,則根本沒法比較。
國子監祭酒,充其量也就一個教育部部長。
而翰林侍講雖然看起來權利還沒祭酒的大,但身份卻足夠特殊啊!
侍講,侍講,到底是給誰講?
當然是皇帝啊!
翰林侍講,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稱呼,那就是皇帝的秘書。
滿朝文武大臣各種羨慕妒忌恨,但也無可奈何。
陶白玉,確實夠資格當這個翰林侍講。
好在陶白玉和拓拔塵有點相似,也算是一個“外臣”,在朝中並無任何根基,並不會對他們世家造成什麼威脅。
陶白玉謝過女帝後,便道:“陛下,而今學堂已成,但教諭的水平參差不齊,再加上平民之家的孩子們讀過書的寥寥無幾,故而這教學有些困難。像《經義考》、《王曰》等書,對那些孩子來說難度太高了,並不適合啟蒙。”
“陶愛卿此言有理,不知可有應對之策?”
女帝微微頷首。
“臣請旨編寫一部適合孩童的啟蒙讀物,不過微臣才疏學淺……”
陶白玉有些尷尬道。
他才進士境,若是給他三五年時間,倒也能著書立言。
但時間不等人啊。
三五年,那黃花菜都涼了。
女帝看了一眼孔穎琳。
這位大儒倒是有資格。
著書立言本就是大學士進階大儒的必經之路。孔穎琳經驗絕對豐富。
當然,孔穎琳成為大儒這件事,也就隻有徐錦鳳和女帝知曉。
孔穎琳苦笑道:“陛下,著書乃是一件極其消耗精氣神的事情,短時間裡想要書寫一部儒道啟蒙讀物,臣也辦不到。”
女帝微微失望。
“陛下,微臣聽說我朝出了一個文曲星,曾數次引發天地異象,微臣相信他一定有辦法。”
陳洛赫然出列,義正言辭道。
此言一出,和徐錦鳳不對付的大臣們眉宇立刻舒展開來。
妙啊!
這個北涼世子能處!可引為盟友!
徐錦鳳,你不是文曲星轉世嗎?你不是很會吟詩作賦嗎?
有本事就寫一卷書出來!
徐錦鳳麵色不變,但心裡卻是大喜過望!
正愁沒機會表現呢,結果這機會就送上門來了?
這一刻。
他更是聽到了眾多人的心聲!
以楚家為首的世家大臣們,紛紛期盼著他立軍令狀接下這個基本上不可能完成的差事。
而和他同一條船上的大臣們,則希望他能再現奇跡,狠狠將那些人打臉!
一旦完成這個差事,輪人頭算,那至少也有五十點的【心願值】保底吧!
北涼世子,你果然厚道!
本以為你是敵人,可沒想到你竟是我方派去的臥底!
不就是抄書嘛,他很會!
至於會不會感到羞恥?
將曾經世界的文化隗寶拿到這個世界發揚光大,有什麼好羞恥的?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輩,當繼往開來!
“徐愛卿,你怎麼看?”
女帝不動聲色地問道。
她當然也希望徐錦鳳能夠接下這個差事,但又怕他完成不了,心中甚是矛盾。
也罷,那就將選擇權交給他吧。
“咳咳,陛下,我隻是一個秀才啊。”
徐錦鳳說道。
言外之意,這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了。
陳洛見徐錦鳳要退縮了,急忙說道:“狀元公,你可是吾輩讀書人之楷模。你若不行,試問天下間誰還能行?”
不管三七二十一,給這家夥戴上高帽子再說!
“是啊徐大人,這個重任,非你莫屬。”
“徐大人,你可是文曲星轉世,才高八鬥,你就彆推辭了。”
“徐大人,你剛被陛下提拔為翰林修撰,能者多勞啊。”
大臣們紛紛出言。
“也罷,那臣就領命了。”
徐錦鳳咬了咬牙,一副要英勇就義的模樣。
“徐愛卿,一個月之內著寫一部適合孩童啟蒙的儒道讀物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你可要想仔細了。”
女帝提醒道。
“臣,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徐錦鳳大義凜然道。
“好!隻要你寫成了,那朕就如你所願,重新商議先帝廟號。”
女帝貝齒一咬,她這也是豁出去,下血本了!
重議先帝諡號,真是聞所未聞,見未所見。
這簡直就是在打當初給先帝定廟號的那些王公大臣們的臉!
這一刻,楚祝之的臉火辣辣的疼!諡號孝武皇帝,廟號武宗,這可都是出自他之手啊!
徐錦鳳大喜!
之前的彈劾並沒有成功,所以隻是拿到了保底的分值。
若是女帝真能重訂先帝的諡號廟號,那就代表他的彈劾成功了。
咳咳。
那【正氣值】還不得一萬起步?
嘿!
萬元戶,我來了!
“臣遵旨……”
徐錦鳳挺起了胸膛接旨。
滿朝文武若有所思。
不過大部分都是嗤之以鼻的,一個月著書?連孔穎琳和陶白玉都沒把握,你徐錦鳳想屁吃呢!
很快。
早朝散去。
徐錦鳳返回家宅。
事不宜遲,他準備將童子的啟蒙讀物給寫出來。
前世啟蒙讀物很多,最有名的當屬《三字經》了,可謂是朗朗上口。
他雖沒有記全,但也是記了個七七八八,默寫出來,再修修改改,應該沒多大問題。
就《三字經》了!
隻是當他落筆時,忽然額前直冒冷汗,麵色泛白。
人之初,性本……
當準備寫“善”字時,他手臂發抖,這才發現,要遭!
抄書沒錯,但不隻是抄書!
這和寫聊齋是兩碼事!
因為聊齋隻是。
而《三字經》,那是儒道啟蒙讀物!
兩者的分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當他在文紙上寫下文字之時,就代表著他的意誌、他的立場!
人之初,當真性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