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赤雷雷打量著一臉自負的徐錦鳳,心中泛起了思量:這個家夥是不是最近太順了,所以有點膨脹?一把娘們用的軟劍,被他挽尊劍劍氣掃到,必將四分五裂,這也敢大言不慚和他切磋?
既然如此……
哼哼。
那就——
殺人!
誅心!
這一場鬥劍,他要讓徐錦鳳徹底身敗名裂,墜入萬丈深淵,永世不得翻身。
想明白後,術赤雷雷俊朗的臉龐上凝出微笑,風度翩翩地說道:“徐公子之大名如雷貫耳也!在下在雷州草原也經常聽到徐公子所作詩文,在下亦聞徐公子乃是儒道之大師兄也,不如你我還是比試詩詞如何?畢竟刀劍無眼,若是傷了徐公子,那在下就成千古罪人了。”
這就是術赤雷雷的殺招!
徐錦鳳若真因此而改變了比試內容,那麼必然會被眾人嘲笑不恥。
是呢。
因為怕了比劍,所以改成了自己最拿手的絕活詩詞。
如此一來,徐錦鳳必將威信掃地!
倘若徐錦鳳不改,那麼也無妨,世人隻會認為他術赤雷雷心胸廣闊,好心提醒。
所以,這一波,他穩賺不賠啊!
在座的大梁士子們也紛紛露出了訝異之色。
之前他們都覺得這個術赤雷雷有點盛氣淩人,但現在看來,其實這為人也蠻不錯的嘛,確實有幾分風度和雅量。
“徐兄,不如還是聽北狄王子一言,切磋作詩吧,畢竟那才是你的強項。”
“是啊,豈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此非智者所為也!”
“徐大人,這一戰可關係著咱們大梁的臉麵。隻能勝,不能敗,還是穩妥一些吧……”
諸位士子紛紛出言提醒徐錦鳳。
“諸位稍安勿躁。我說過,術赤雷雷遠到是客,我既身為東道主,當然要好好招待他才是。既然術赤雷雷最拿手的乃是劍術,我肯定要奉陪到底。”
徐錦鳳頓了頓,隨後看向術赤雷雷,眼中充滿了戲謔,“北狄王子,時候真不早了,你看我家陛下還等著我陪她飲酒呢,你到底比還是不比?”
術赤雷雷心中殺意大作。
好一個徐錦鳳,又故意拿女帝來刺激他,氣煞他也!
既然如此,定要好好教訓之!
“既然徐兄不改了,那就來吧!我之挽尊劍,不出則已,一出,要麼見血,要麼斷劍!”
術赤雷雷伸指輕輕彈了彈劍身,便有一道音波朝著四麵八方擴散開來。
嗡——
眾人紛紛目露濃濃驚詫之色!
甚至實力不濟者,便覺頭暈目眩,產生了種種幻覺!他們強行凝氣聚神,免得露了狼狽相。
這是音波之攻,直接衝擊人之腦海,極難抵擋!
好在術赤雷雷很有分寸,控製了力道,並未傷人。
“你是客,請先出招吧!”
徐錦鳳挖了挖耳朵,渾然不在意的模樣說道。
音波對他可沒用,文宮輕輕一顫,就將這音波給震散了。
而他這般自負托大的模樣,讓眾人不由得暗歎一聲可惜。
是呢!
徐錦鳳這一路走來,看似凶險,但其實都非常順利。
或許,正是因為太順了,使得他沒了危機意識。
若是比詩文,眾人自然會無條件信任他、支持他。
但現在比的是劍法啊!
人家術赤雷雷手握天下十大名劍之一的【挽尊劍】,甚至已領悟出了劍音之術,這可是唯有劍道根骨極強者,才能修煉之。
而觀徐錦鳳,何時用過劍對敵?
【唇槍舌劍】可不管劍!
眾人搖頭歎息,隨後看向了女帝,希望女帝出言製止徐錦鳳赴這一場必敗的局。
但女帝正襟危坐,鳳眸中一片清冷。
罷了。
世上哪有什麼常勝不敗的將軍?
或許徐錦鳳經過這一番失利後,會有更大的成長呢。
畢竟未來之路還很長很長。玉不磨不成器,過剛易折,這人太銳氣了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必須磨一磨。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看劍!”
術赤雷雷確實被徐錦鳳給激怒到了。
他渾身內力一綻,手中寶劍挽起朵朵劍花,朝著徐錦鳳落去。
徐錦鳳則如望夫石一般,紋絲不動。
但禦園內,不知何時刮起了一場大風。
一時間,落葉繽紛,花瓣飛舞,好似一個個花仙子,從天而降!
眾人皆是被這神奇的一幕給驚訝到了,不由得嗅了嗅鼻。
滿座三千士子隻感覺到了一絲絲花香醉意撲鼻而來,於心頭繚繞不散。
滿堂花醉三千客!
全場人的目光都被這一滿堂紛飛的花瓣給吸引了,並沒注意到徐錦鳳麵色突然變得蒼白,渾身正在微微顫動,這分明就是脫力的征兆!
術赤雷雷也被這突兀出現的一幕給嚇了一跳,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心中冷笑不已。
哼!
區區小把戲,焉能嚇唬住他?
他內力再次一轉!
近百朵劍花化作凜冽的利刃,將徐錦鳳的所有躲避之路給切斷。
殺!
他心中低喝一聲。
利刃便朝徐錦鳳斬去!
徐錦鳳即便能飛天遁地也無處可逃!
他心中十分清楚,徐錦鳳不過七品舉人之境,其肉軀強度,絕對扛不住他這一招!
所以,徐錦鳳必敗無疑!甚至這一戰之後,將落下無法逆轉的病根。
他就是要徹底將這家夥的心身都擊垮!
“區區百朵劍花,安敢班門弄斧?”
徐錦鳳微微歎息一聲。
懷中的青霜劍,竟如龍蛇一般,嗖的一下飛上天際。
與之同時。
一道比之大日還要耀眼十倍的霜芒從天而降,將整片禦園吞噬!
一劍霜寒十九州!
眾人心中驚駭不已。
因為這一刻,他們感到一道寒光突然炸起,然後他們就成了瞎子,什麼都看不見了。
而一股極其凜冽的寒意席卷而來,他們渾身顫栗,連牙齒都在打顫!
當然,不止禦園的賓客有此感受。
與之同時。
整個天下王朝的皇都上空,都出現了一道霜芒。
當然,離大梁京師越遠,這道寒芒就越微弱,出現的時間也越短。
尤其是在北陸,幾乎就是瞬息而過。
但即便是如此的短暫,依然被北陸大周的耶律大帝——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北陸聖皇,給捕捉到了。
聖皇輕咦了一聲,冷漠無情的眸中綻起一絲訝異之色。
隨之,他將視線投向了東南方向。
隻是,一條靜謐之海,將東北兩陸隔絕。
聖皇的眸光雖穿過了重重雲層,但還是被這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漂浮在上的靜謐之海給阻隔了。
哪怕是常年霸榜、能與東陸純陽道尊抗衡的聖皇的視線,依然無法穿過這片海域,很快就墜入了萬丈海底而消散。
聖皇歎息了一聲。
隻有血魔,才能穿過這靜謐之海。
言歸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