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生花】對炭筆作畫也是有加成的。
便見文紙上盛綻起一朵朵文花,而玉露的神態、樣貌,迅速變得清晰起來。
半刻鐘後,畫便完成了。
徐錦鳳收起炭筆,將畫紙攤開,笑道:“還請畫聖前輩不吝賜教。”
他對於素描很有信心。
之前和玉露切磋畫技時,就將玉露震驚了一回。而身為畫聖的吳淺,一定會更加驚歎這種精妙的畫技。
這就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典型代表。
正如他想的那樣,吳淺滿眼驚歎,仔細地盯著這幅畫。這種奇妙的畫法,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所作之畫乃是以毛筆勾勒,寥寥數筆便將一物畫出,講究的是一個神韻。
而眼前這畫,神韻雖差了一些,但卻勝在寫實。畫卷上,玉露三千青絲如瀑、襦裙隨風擺動,還有那一顰一笑,簡直就是活靈活現。就好像是玉露本尊走入了這幅畫中一樣。
他又心情複雜地看了看徐錦鳳。眼下這個年輕人,當真不得了啊!不過十七歲,就在畫道上自成一派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十年。
難道,他真的老了嗎?
在這一刻,吳淺已將徐錦鳳的畫技拔到了與他同一個高度。
他甚至相信,再給此子十年時間,此子的畫道,必入超凡之境!
十年後,這小子還不到三十呢!
隻怕《人榜》與之而言都是一方困龍之淺灘,無法令之一展身手啊。
但是!
他必須帶女兒回去。
蕭真真手中雖有不小的權勢,但想要在南唐老皇帝死後獨攬大權,還是差了一些。
唯有讓女兒嫁給太子,待其登基之後,方可做明麵上的傀儡皇帝。到那時,哪怕那些忠心於南唐皇室的勢力有意見,也無可奈何。
如此,他們才能真正做到竊據南唐國!
所以。
他隻能食言了。
但那又如何?
這小子的畫技雖讓他震撼,但想要大成,還要十年。
所以現在沒資格和他討價還價!
“哼,彆以為你另辟蹊徑以炭作畫就能讓老夫看在眼裡。小子,你還太嫩了。玉露是老夫的女兒,老夫帶她回南唐團聚天經地義,誰也沒資格阻攔。”
吳淺冷哼一聲,直接耍無賴不認賬。
這讓徐錦鳳相當無語。
這糟老頭子,一點都不講武德啊,比朝堂上那群老狐狸還沒下限。
不過一想到這老頭和蕭皇後以及虞皇之間的關係,他也就釋然了。
能讓心愛女子嫁給虞皇,而自己還在皇宮侍奉,這底線確實一言難儘。
但徐錦鳳還想儘最後的努力,並不想和這老家夥撕破臉皮。
畢竟無論如何,這老家夥也是玉露的生父。
他說道:“玉露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有自己的打算。”
“哈哈哈,她留在大梁,繼續在青樓當清倌人?小子,她是老夫的女兒,你覺得老夫會同意?”
畫聖眼中凝聚一絲寒意!
這可是他的心頭肉,他這個做父親的以前確實不稱職,但從今往後肯定要好好彌補的。
等女兒到了南唐,那就能過上要風有風要雨有雨的日子!
徐錦鳳看著俏臉慘白的玉露,堅定道:“在大梁,我會照顧她的,絕對沒人敢欺負她!”
吳淺嗤之以鼻:“彆說這些沒用的。老夫隻問你一個問題,你敢現在就娶玉露為妻嗎?”
“可以!”
徐錦鳳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他和玉露之間,雖沒夫妻之實,但兩人早已心心相依。而且玉露還管著他諸多的產業,說是半個女主人也不為過。
至於女帝那邊,他相信她一定會理解的。
倒不是他貪圖美色。
而是這個時代便是如此。
“小子,你撒謊!彆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和大梁女帝的關係。”
吳淺當然是一臉的不信。
“你不要再說了!我相信公子一定會對我好的,而且,我也不要任何的名分,隻要今生今世能留在公子身邊,為他磨墨,我就心滿意足了。”
玉露眼中閃過一片癡情。
吳淺咬了咬牙,怒其不爭道:“你糊塗啊!大梁女帝豈會容忍和彆的女子一起分享自己的男人?你留在大梁,死路一條。現在,立刻上車,跟為父回南唐!”
說著,吳淺就拉起玉露的手臂就要上車。
徐錦鳳眼中充滿怒意:“畫聖前輩,你如此食言,就不怕天下人笑話你嗎?”
吳淺不屑一笑:“哈哈哈,老夫食言,你又待如何?天下人誰有這個膽子笑話一個《天榜》之上的強者?”
徐錦鳳文宮一顫,再次顯現出來。
畫聖嗤笑道:“怎麼,還敢對老夫動手?冷青青能捏碎你的文宮,老夫當然也能!這次捏碎之後,看你還能否重建!”
話音剛落。
一股無與倫比的恐怖氣勢衝天而起。
徐錦鳳心梗驟然一縮,赫然發現自己竟動彈不得,甚至連【鏡花水月】都無法施展!
吳淺輕蔑一下,一點都不客氣,直接一掌就朝著徐錦鳳的腦袋拍去。
“不,住手!”
玉露驚恐一呼,數滴淚水自臉頰兩側滑落,傷心欲絕道,“不要傷害公子,我跟你回去。”
“這才對嘛。”
吳淺微微一笑,將手收回。他並未想過殺死徐錦鳳。
畢竟這裡是大梁,一旦殺了這小子,他帶著玉露還真不一定走的出去!
他讓玉露進了車廂,而後屈指一彈,一點真力落入拉車的黑馬眼中。
黑馬就像打了雞血一般,立刻狂奔起來。
“公子!等我見了娘後,我會和她說清楚的,我一定會回來的!”
車廂內,玉露猛地掀開車簾,對著越來越遠的徐錦鳳喊道。
她眼中,充滿了決然!
徐錦鳳無法出聲,他瘋狂運轉文力,但依然無法掙脫這真力的束縛。他就這麼呆呆地佇在原地,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玉露被畫聖帶走。
這一刻。
他很不甘心!心中的怒火在瘋狂燃燒!
自己,還是太弱了啊。
七品境在年輕一輩中確實很強了,但在真正強者麵前,也隻是一隻比較強壯的螻蟻罷了。
實力,才是王道。
除了絕對的實力,其他手段,在強者眼裡,都隻是一片廢紙,一捅就破。
他另辟畫技,震驚到了畫聖又如何?
人家想改口就改口,要食言就食言。
因為,他的實力和人家不在一個檔次上,人家根本不會將他放在眼裡。
強者,隻會與強者對話!
馬蹄聲漸漸遠去,馬車消失在了官道儘頭。
少頃。
星月之下,徐敬山踏步而來,一刀劈向了徐錦鳳上空。
狂風肆卷,刀芒炸裂。
吳淺真力編織的囚網被這一刀劈散,徐錦鳳這才得以掙脫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