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她揚首望向明朗的天空,更是伸手觸之那飄落的菊瓣。
一瞬間,一股心曠神怡的感覺便於心頭浮現,而多日以來的疲憊竟被一掃而光。
少頃。
一名禁軍統領立刻前來稟告此事,說營中將士們口呼萬歲,雀躍不已。
當然,最為震撼的還是青欒。
這個影衛大統領此時就在不遠處的殿簷下,當靈雨淋到她臉上時,那中了鬼懼草之劇毒而留下的猙獰疤痕,竟有了變化。
那乾硬的傷口,悄然裂開,絲絲生機浮起。
疤痕,明顯在慢慢褪去。
這讓她激動極了。
要知道,這傷疤可是連紅嬿都束手無策呢!
她顫顫兢兢地伸著手,細細撫摸著臉上的疤痕。
世上哪有女子不愛美的?
隻是她一直不說而已。
不過,這靈雨的持續時間太短暫了,不過十息而已。
之後就雨過天晴了。
青欒撫摸著臉,長長歎息一聲。
可惜啊,若能堅持個一刻鐘,她這疤痕一定就能全部褪去。
戰詩問世,首次被文廟認可時的效果是最強的。
所以,這個能夠徹底治愈她傷疤的機會也是再次消失。
不由得,她便自嘲一聲。
還是太貪心了啊。
雖然沒完全治愈,但比之以前,那已經好太多了。
最起碼,這傷疤看起來不會那麼嚇人了,甚至隻要多塗抹一些胭脂水粉,就能將之掩蓋。
這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言歸正傳……
雨過天晴,彩虹浮現。
女帝巡視眾人,故意問道:“諸位愛卿可知這是怎麼回事?莫非真的是天降恩露?”
以楚祝之為首的大臣們麵色都變得慘白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還用說嗎?
戰詩問世啊!
真是千算萬算,不如天算。
時也?命也!
在這節骨眼上,考場那邊怎麼就有人寫出一首戰詩來了呢?
到底是誰壞了他的好事!
至於這首戰詩的效果,也無需贅言了,眾人心中都很震撼。
想想看,前線兩軍對壘,殺得血流漂杵,我方將士們人人帶傷,士氣低落,情緒萎靡。但這首戰詩一出,將士們傷勢皆愈,人人生龍活虎,吹響反攻號角!
一旦在最關鍵時刻動用此首戰詩,必將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就說嘛!還是徐錦鳳有先見之明啊。他故意用‘詠菊’這麼平凡的詩題做考題,就是為了引導考生們寫出戰詩啊!哈哈哈!楚大人,你還要彈劾徐錦鳳嗎?”
宮靖威瞥了一眼囂張氣焰已被滅的楚祝之,頓時神清氣爽起來。
楚祝之麵若蠟色,心在滴血。
功虧一簣啊!
他就不明白了,徐錦鳳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好?
詠菊都能出戰詩?
難不成,這小子乃是位麵之子?多少次了,這小子總能化險為夷,真是可恨!
“老宮,你就少說兩句吧。其實楚大人也是為了朝廷,並無私心。這也怪徐錦鳳,他早說不就完事了嘛,也就不會產生這等誤會了。”
禮部尚書王琰打圓場道。
其實他夾在中間才是最難的。
他身為世家之首王氏之家主,私底下卻和徐錦鳳有生意合作。
他也明白,徐錦鳳這是在慢慢割世家的肉。但偏偏割了他一刀之後,又給了他一些補償,這真是讓他痛並快樂著呢。
近兩個月裡,他的大兒子王文武可是天天在他麵前嘮叨著徐錦鳳的好,說與徐錦鳳合作後,王家比以往多賺了十萬兩銀子了!
王家雖是頂流世家,但開銷也大。
兩個月多賺十萬兩,這絕對是一筆不可輕易忽視的財富。
而這就是徐錦鳳的陽謀!分而化之!
世家並非鐵桶一塊。
他要拉攏一部分,消滅一部分。
楚祝之麵色陰晴不定。
他知道,自己若不再做點什麼,那麼女帝接下來的怒火,就會將他燒得生活不能自理。
也罷。
那就認慫吧。
又不是沒認過。
雖然有些丟臉,但總比丟了官帽要好。
況且大丈夫當能伸能屈!
笑到最後,那才是真正的贏家!
於是,他揚首朝天,醞釀一番,便見他老淚縱橫,傷心欲絕道:“陛下啊,是臣糊塗啊。是臣不解徐錦鳳之苦心也。還請陛下降罪。臣願拜徐錦鳳為師,日日伴隨其身,學習治國之道。”
眾臣見狀,瞪大眼眸,難以置信。
果然,人至賤則無敵。
好一個老狐狸,當真是將不要臉發揮到了極致啊!
女帝見狀,也是無可奈何。
這些老家夥,果然沒有一個容易對付的。
“不知者無罪。況且楚愛卿也是為了朝廷。罷了,此事朕就替徐錦鳳做主不予追究了,你且退下吧。”
女帝擺擺手,十分的厭惡嗬斥道。
“臣謝主隆恩!臣定閉門思過,提升思想覺悟!”
楚祝之跪下磕頭,道儘了肺腑之言。
反正臉都丟光了,那就乾脆再徹底一些吧!
眾臣紛紛將眸光移開,不想繼續再看下去了,真的,再看這老家夥不要臉的做戲,他們真要吐了!
與之同時……
皇宮後花園。
正在荷塘邊垂釣錦鯉的徐錦鳳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白樺提著點心盒走來,十分不解道:“徐公子,你怎知考場裡會有考生作出戰詩?”
徐錦鳳懶洋洋道:“想知道?”
白樺急忙點頭。
太想知道了!
徐錦鳳穩坐釣魚台,運籌帷幄,輕而易舉就化解了這一劫,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其實嘛……這就是運氣哈哈!所以,天命在我!”
看著白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徐錦鳳故意逗道。
白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將點心食盒重新蓋上:“又來逗奴婢,這桂花糕可就不給你吃了!”
徐錦鳳忍俊不禁。
其實他當然也有後招。
若是考場上沒人能寫出詠菊的戰詩。
那麼他自己寫一首,便可輕易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