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妃荔起步慢,跟著安室透的步伐調整自己的節奏。
與此同時,安室透默不作聲配合著她,保證他們倆之間極高的協調性。
來來回回走了無數次,倆人綁好腳走路的速度提高了不少,仿佛自己並沒有多一個負擔,反而是走得更加順暢。
越走她越欣喜,感覺可以提早結束他們的練習。
過了段時間沒有昨日意外的發生,這一項目的練習告一段落。妃荔本以為得練上很久,隻帶了根繩子,所以練完後她沒有事情做。
感受著河麵吹來的清新自然的微風,她坐在河岸邊的草坪上抱著膝望著河對岸的風景。
安室透隨之坐在她身側閒聊著:“上次你說保姆有事?現在她回來了嗎?如果還沒回來,你忙不過來的話我能幫你。”
組織那邊他一直都有關注著情況,妃荔的出現對他們來說比之路上的普通人隻多了一絲記憶點,那就是修車不錯。有貝爾摩德點話,組織對妃荔並不在意。
除此之外他還忙著安排轉交遺產的事情,要不然他或許會去調查一下保姆到底遇到了什麼困難,順便幫個忙。
“其實,我說的有事情是她遭遇了案件。”妃荔沉了沉聲。
他斂去笑意,凝起眸眼:“她……不會?!”
妃荔點了點頭,把頭埋入了點兒膝蓋:“和你想的一樣,她成了案件中的死者。她沒有家人,我打算之後幫她買塊墓地下葬。”
“我幫你打聽打聽。”無論多少次,聽到死亡的訊息,心裡都是那麼的不快。他繼續詢問:“那你又找了保姆嗎?”
“嗯,又找了個靠譜的保姆。”保姆還是枝枝,卻在外人眼中又不再是枝枝。多虧了枝枝在係統裡安慰她,要不然她的心情也不會轉換得那麼快。
安室透思索著,感覺小荔的反應和她所應有的反應不太一樣。如果是身邊的人有了這樣的遭遇,她肯定心如刀絞,能難受好多天,還會忍不住哭泣為彆人的的經曆傷懷。
能解釋這樣反應的理由他想到了一個,那就是——
保姆不是普通的保姆,和她後麵的力量有關,就算是外界社會眼中已死亡,說不定在妃荔看來保姆還活著。
既然那股力量能讓好友們重生,所以保姆是不是也能經曆類似的事情。
他和那位保姆接觸並不多,但是他看來保姆是個極為專注自己工作的人,從不做工作外的事,顯得有些程序化。
妃荔知道她還活著自然不會太過傷心,這樣也就說得通。
不過他提到保姆後,她仍舊情緒低落,說明死亡之事對她尚有影響。這不就如同他一般,隻不過他隔了好久才知道好友活著,妃荔很快就知道。
現今他知道他們好好生活在這世界上,可是回憶起他們死亡的時刻,依然還會心中顫動。
安室透說了一堆話給予她安慰:“過去的事就當過去了,想改變也沒有辦法。你想做什麼也儘管去做,否則以後心裡也會有個疙瘩在那兒。有任何困難,我都願意幫你。”
妃荔怔神看向他,眸色驚異:“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輕歎一聲,挑了挑眉,平常語氣般說出撥動她心弦的話:“我覺得對人好不需要多少理由,很多時候想做便做了。這一點,小荔你應該比我清楚才對?”
“沒有……理由。”妃荔恍然道:“好像確實是這樣,又好像不對。”
安室透問:“哪裡不對?你對孩子和其他人不都很好?”
“可是我是孩子的媽媽,其他人是我的朋友。”
他輕笑一聲:“有很多同樣身份的人做不到你這樣。”
妃荔一會兒托腮一會兒偏首,似乎很認真在想著安室透的話語,之後她開口說:“是我因為孤單把孩子們帶到了世界上,當然要對他們負責任。對於朋友,既然交往,那也意味著一個承諾。”
何況,她很喜歡自己的孩子們和朋友們。
安室透很是讚同她的觀點,隨即又問:“假如此刻你遇到了一名陌生人,他遇到了困難,你會幫他嗎?”
妃荔毫不猶豫:“會啊。”
“那不就是了,”安室透說出了對她的看法,“小荔,你真的是個心腸柔軟的人,有著一顆赤子之心。”
話鋒一轉,安室透問詢起了:“小荔,你是怎麼告訴孩子們換保姆的事情?”
她說說停停,很不好意思地道出自己的謊言:“我騙他們說枝枝有事離開了東京。”她摩挲著指尖、耷拉著無力睜開的眼皮:“又騙了他們一次。”
“這樣也好。”雖說安室透覺得孩子們已經猜出來她是在說謊,但是他們並不會在意這種善意的謊言。
畢竟在妃荔麵前,他們是真正的孩子。她想守護著孩子們的天真,在真正認識世界前不對世界失望。
安室透起了身,朝著他伸出手臂、張開手掌遞出邀請:“一起跑會兒步怎麼樣?運動可以消減很多煩惱。”
“好!”
倆人一前一後,安室透在前麵引導著她的跑步路線,她在後麵努力跟上他的跑步速度。一開始安室透跑得不算快,後來看她吃得消跟上並不困難,就慢慢提了速。
到後來穩定到他平常的速度後,他朝後望去,妃荔一直緊緊跟著,絲毫沒有落後。
安室透笑著誇她:“小荔,你非常優秀,能跟上我的可沒有幾個。”
妃荔某些地方還像個孩子,被誇後喜不自勝,加快了速度跑到了他身邊,唇角翹起彎彎的弧度。就這樣並肩跑著,再次跑回了大橋下的堤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