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入耳,衝矢昴便感覺自己FBI以及赤井秀一的身份呼之欲出。雖說不知妃荔從何得知,但是以她和安室透走得近的關係,他懷疑是不是安室透告訴她那件事。
隻是——安室透並不像是會主動提起說出此事的人,從他之前的觀察來看,安室透甚至沒有向她透露真實身份。
“不妨進屋喝杯紅茶。”衝矢昴神情依舊鎮定,左手往上提了提裝滿了食物的袋子。
即使現在心中對赤井秀一有些意見,但妃荔知道他並不會傷害她,進去喝杯茶能夠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確實可以進去一趟。
緊跟其後走入了屋中,衝矢昴打開了走廊的燈引路引著她來到了客廳裡示意道:“稍坐片刻,我去泡杯茶。”
走都走進來了,早一點兒晚一點兒遲早都能知道,她坐好後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抱好小景美,手臂輕輕晃動,讓小景美能夠更有安全感。
廚房間衝泡茶水的熱水倒入杯中的聲音,妃荔聽得真真切切。忽的下一刻她回神看向懷中小景美時,景美揉了揉眼、微微張了張嘴巴緊接著露出了笑意,還把小手伸到妃荔的胸前,撥動她的頭發絲玩。
“啊啊。”醒來的景美更是黏人,肉乎乎的臉頰在她懷裡蹭得要變了形。
妃荔掩麵輕笑,輕聲和小景美嬌嗔著說:“頭發好玩嗎?你呀你,再吃媽媽豆腐媽媽可就要收錢了~”
景美“咯咯”笑得很歡,手臂伸到自己的胸前,攤開小手掌,五指張開又合攏。
手掌一會兒又捂住了眼睛,很快“唰”的一下往兩邊移開,朝著妃荔笑嘻嘻。
玩耍了一陣,景美後知後覺發現她和媽媽並不是回到了家中。瞧著房間內的布局擺設,能看得出這是個很不錯的房子,但是卻是她從未來過的陌生的地方。
“啊?”
她歪歪腦袋,好奇不已地四處張望。
借助著妃荔的身軀,她爬到了妃荔的肩頭看到了廚房內圍了圍裙忙碌著泡茶的衝矢昴。
瞬息間,她驚呆在了原地,竟然來到了大君這裡!媽媽帶著她來了這裡,該不會是準備把大君好好扁一頓吧......
媽媽那麼心疼他們,難免會遷怒於大君。
如果媽媽媽動手了,接下來會不會發生不可控的事情?景美趕緊回憶起了在組織內的大君什麼樣,大君的眼裡好像沒有男人女人的分彆,而是敵人和非敵人的區彆。
“彆擔心,”妃荔叮囑了景美一聲,“景美,快藏進來。”
她極為輕聲地繼續說:“噓,彆被他發現了。”
景美乖巧聽話地窩進她懷中,頭埋入妃荔的手肘彎裡,閉上眼睛繼續假裝睡覺。
廚房內的衝矢昴豎起了耳朵還是聽不清妃荔在嘀咕些什麼話,難道是寶寶醒了?在和寶寶說話嗎?
這時茶已經泡好,他端著托盤將茶水送了過來,把茶杯擺放在了她麵前的茶幾上。隨即他坐好在妃荔的對麵,眼神主要落在妃荔身上,餘光關注著趴趴形態身體稍有緊繃一看就在假寐的景美。
不過小嬰兒的行為,他不太了解,隻是憑借著自己的各種經驗,感覺有問題。
但小嬰兒和正常的成年人之間,並不會一樣,所以他要無法確定。
“衝矢先生,或許我該叫你赤井秀一,或是黑麥威士忌。”
衝矢昴神情看不出多少情緒,冷靜地回複她的話語:“你果然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蘇格蘭的事,我很抱歉。”
一上來就說了個“抱歉”打得妃荔措手不及,原本還打算推拉個數十回合聊到此事,真沒想到他如此坦然,沒有一絲一毫地猶豫不決。
可以說不愧是FBI派入組織的臥底嘛,他的心理素質,妃荔可算是見識到了。
她捏緊了拳頭,咬緊後槽牙:“我不需要任何抱歉,我想知道一切,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安室透沒有告訴你?”
妃荔如今說半真半假的話可比一開始熟練多了:“他隻說了一部分,不想讓我煩惱,不過我有我自己的方法知道一些事。組織裡傳言,是你解決了他。”
衝矢昴當即聽出了她對安室透的維護,顯然她和安室透的關係早已遠超當初初見之時。與此同時,他也敏銳察覺到妃荔對這樣的傳言有疑惑。
“為了保護好自己臥底的身份,解決另一個臥底。聽起來極有可能,畢竟你們身處不同的機構。但我了解他,如果他的身份暴露,麵對這樣的情況,以他的性格隻怕是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全自己想保護的人。”小光當了她三年的兒子,她這個媽媽摸準了小光自身的性格。
小光真的特彆會為彆人考慮,有時寧可自己吃虧點兒。
關於說出小光上輩子死亡猜想,是她剛剛那一刻才想通的。因為赤井秀一就算口中說著“抱歉”,他平靜萬分的語氣也讓她覺得他與這件事好像毫無關係。
於是她就轉而想了想如果自己是小光,麵對這樣的情況會怎麼做。答案顯然易見,悲傷得讓她不想說話。
不等衝矢昴說話,妃荔想到了哀醬說的蘇格蘭被擊中心臟死亡,眼皮一跳,心驚不已:“他是不是自己用木倉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見她猜出了大概,衝矢昴也不隱瞞於她:“他假裝被我抓住,奪走了我的木倉,自儘身亡,胸口的手機被一並打穿。”
頓時妃荔喘不上氣,心臟一抽一抽地疼,這次她眼睛酸澀得連想哭都哭不出來。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又讓人感到無止境地惋惜和傷感、遺憾。
她的喉嚨也變得乾澀無比,聲音低低沉沉:“我知道了。”
景美趴著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緒低落,小手掌悄摸著在她身上溫柔地拍了拍,安慰著妃荔似乎在說:“媽媽,不要太為我們的經曆傷心難過,那些都是我們願意做的事。”
衝矢昴定睛一看,眯眯眼睜大了不少,露出了他墨綠色的眼瞳。
那隻小手?!
小家夥真是聰明、敏感得不行,這麼快就察覺到自己媽媽心情不好了。
桌上的紅茶氤氳著的熱氣鑄劍消失不見,妃荔就抱著小景美,依偎著自家崽崽呆呆坐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