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在普通人眼中,這個工地很是平靜,但是在有靈力的人眼中,不詳的黑霧翻湧著,如海水倒灌一樣迎頭籠罩而下的場景可怕至極,讓人油然而生一種無處可逃的恐懼。
王安臨四下看了看,前後左右所有能跑的地方都被霧氣阻隔,隻能在千鈞一發之際發出一聲慘叫:
“姚良!我要是死了都是你害的!我做鬼也要先打死你啊啊啊啊!!!”
幾分鐘之後,他停擺的大腦才開始重新工作,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身上沒有疼痛的感覺,意識也還在,如果不是黑霧在一瞬間悄無聲息地殺死了他的話,那麼他大概率是還活著的。
王安臨睜開眼睛,把自己抱著頭的雙手放下,捏了下自己的胳膊,疼的,確實沒有死。於是再次看了看自己的周圍,確定安全之後終於從地上爬起來。
黑色的霧氣漂浮在他四周,除了阻隔視線之外,似乎沒有任何不良反應,他害怕自己吸入霧氣有什麼不良反應,還試圖屏息,然而沒有堅持太久就破功,不過問題不大,感覺和普通的霧霾也沒有什麼區彆。
這下才徹底安心的王安臨摸了摸自己手邊的棺材,才開始尋找自己的朋友,他才轉過頭去,一句臥槽就脫口而出,一隻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什麼幻覺:“你是電燈泡投胎嗎!為什麼還會發光!”
姚良周身籠罩著一層淺淡的金色光芒,白色的衣服上那些金色絲線也因此變得更加耀眼,再看看他低眉垂目輕聲念誦的模樣,聖潔得就像從壁畫中走出來的佛陀,就連那些黑霧也不敢纏繞在他的身旁,在姚良聽見王安臨的聲音走過來時,如摩西分海一般向兩側散開,震驚得他幾乎說不出話。
要不是熟知對方的本性,王安臨都想真情實感地喊一句聖僧救我,但如果拋開外表的迷惑性看內在品質,他還是覺得這家夥就像是那種隱藏在主角隊伍裡的反派,最後被發現是幕後boss的那種。
幕後Boss看了他一眼,下意識慫了的王安臨咳了一聲,故作鎮定:“這是怎麼回事?”
對方再次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內心發毛才歎了口氣:“我怎麼知道,我是被你領進門的。”
兩個半吊子神棍麵麵相覷,王安臨笑了一聲,將對麵前兄弟的陌生感揮散,他好奇伸出手,打算摸一摸姚良身上的金光:“你這個是怎麼一回……嗚哇好燙!”
他猛地縮回手,拚命甩著以擺脫那種燒灼感,指尖在那短暫的接觸中已經被燙紅,他疼得把手指含進嘴裡:“什麼情況,從燈泡進化成取暖器了?”
不著調的比喻著實讓姚良哭笑不得,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大約是係統說的所謂的純陽之體帶來的作用,他隻是在詭異的霧氣升起的時候想起之前的事情,開始念誦經文,發現這樣霧氣就會離開時,沒有停下,直到王安臨叫了一聲,他才看見自己身上變成現在的模樣。
拒絕霧氣的侵擾、同時也會拒絕王安臨的接觸,雖然不是什麼壞事,但是敵我不分又無法掌控,還是頗令人頭疼。
王安臨很是驚訝:“為什麼它還會攻擊我,我們不是組隊了嗎?”
“現實有不是遊戲,還會開啟隊友保護。”姚良是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次的改造對象了,“至於為什麼攻擊你,可能是無差彆攻擊一切帶有陰氣的東西吧。”
“我帶陰氣?哦,我明白了,修習馭鬼術確實和陰氣有關係。”
常年和鬼物打交道,身上浸染的陰氣自然很重,據邪修的記載,修行到後期,和新死的靈魂站在一起,甚至分不清哪邊是鬼哪邊是人,會被誤判也很正常。王安臨有些羨慕姚良,這種金光閃閃一看就不凡且正派的技能,怎麼說也比自己這種陰森邪惡的馭鬼要強。
不過在此之餘他倒也放心了,他這會兒才想起自己麵前的這位根本沒有正式入門,自己尚且有與鬼物周旋的餘地,姚良那就是砧板上的魚,現在對方也有能力自保,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雖然這個不幸的場麵會發生,完全就是因為姚良非要拉著自己去見什麼朱老板,還把事情攬下來了。
王安臨越想越氣,暫時不想看見姚良的臉,轉過頭把寶貝的僵屍將棺材裡麵拿出來,再把契約的靈魂也從木珠串裡麵放出,才有了更多的底氣。
和沉默不動的僵屍相比,被契約的那名新魂就顯得活潑許多,出來的第一反應和王安臨極為相似:“臥槽這什麼情況,你們闖哪兒去了?陰氣這麼重,都形成鬼域了?”
和對玄學常識一無所知的姚良與研習功法已經耗費全部精力的王安臨比起來,這個新魂簡直就是小百科,他繞著自己的契約者飄了一圈,嘖嘖有聲:“我還以為你隻會小打小鬨,讓我去幫你捉弄彆人,沒想到你的膽子這麼大,我都不敢招惹的存在也敢接下委托。看看這已經變成黑色、可以肉眼看見的陰氣,看看這架勢,咱倆解約吧,趕緊的,我不想再死一次。”
“如果你覺得解除契約後你一個人也可以逃出去的話,我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王安臨在僵屍身上拍了拍,這才是他的底牌,至於新魂,除了了解比較多以外,他很懷疑對方在真正打起來的時候,會不會躲到自己身後。
“你真是太過分了,我怎麼就誤上賊船了……臥槽,誰家的法器這麼嚇人。”
新魂在慣性鬥嘴的過程中,眼角餘光掃到了旁邊的人形金光,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飛到了僵屍的背後,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伸個腦袋看向姚良的方向:“你一個馭鬼的,怎麼跟超度的走在一起了,不對,這是你那朋友?我上次見他還不這樣啊?”
他仔細看了看,把記憶中那張頹廢陰鬱的臉,和現在這個僧人模樣的大師聯係起來,除了眉眼相同之外找不到任何的相似點,想想他上次見麵也沒過多長時間,怎麼就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