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處理店裡遇見的一些衝突,還是對接下來的發展的控場,都能看出袁茵熹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況且這個咖啡廳的裝修布置也是她一手操辦,還當機立斷買下了這個門麵,在這方麵表現得很有魄力。
所以姚良在知道了這些事跡以後,更不能理解了,袁茵熹無疑很優秀,即使和向洪華離婚,或許還會遇見更好的對象,這樣的女神級人物,追求者不會少。要是選擇一輩子不嫁,憑借她的能力也能過得很好,就算最後咖啡廳開不下去了,憑借這個門麵的租金,也可以安安穩穩地度過。
她本來可以過得很好,活出最精彩的模樣,為什麼要將自己牢牢束縛住,做出最壞的一個選擇,寧願在一個泥潭中漸漸枯萎,從來不反抗,任由自己被黑暗吞沒?
姚良很想開口問她,但恐怕,袁茵熹根本沒有覺得,自己失去了自我吧,已經被完全洗腦的人,就像那種重男輕女或者網絡上的扶弟魔一樣,從小到大的環境讓他們根本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任何問題。
“是累了嗎?一隻低頭在想些什麼呀?”一隻手突然貼上了他的額頭,乾燥又溫暖,黑白分明的雙眼裡滿滿寫著關切,姚良搖搖頭,身體又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哈欠,袁茵熹眉眼彎彎,“困就睡一會兒吧。”
午後陽光正好,姚良還沒有拒絕,袁茵熹已經將毯子蓋在他的身上,像前天晚上那樣哄他睡覺了,咖啡廳的音樂也變得舒緩起來,他再次墜入夢中。
隻不過這次的夢境並不是很愉快,姚良的視角變成了另一個似乎並不是現在的小孩子,應該已經是一個成年人,夢中的他拿著一個東西,滿心歡喜地跑向一個房間,似乎在喊著誰的名字,然後入目的是滿地的血色。
真正的死亡並不是美麗安寧的,不是穿著最漂亮的衣服放一浴缸的水,血色浸染著清水這樣的場麵。而是幾乎被噴濺的鮮血染紅的房間,動脈被割破後流淌一地的紅色,痛苦和解脫凝固在那張熟悉的麵孔上,他仿佛現在才看見那個身影的單薄,形銷骨立到根本撐不起一件簡單的衣服,但能用刀以切斷手的力氣割下去。
她不會覺得疼嗎?她為什麼這樣決絕地選擇死亡?她真的死了嗎?
又突然,那些濃烈的紅色變成了廉價的顏料,貼在瓷磚上,自殺的女性變成了一個穿著衣服的人偶,她的身上被木偶線纏繞著,刀上也帶著一條細線,那些線條仿佛要深深地勒進她的身體裡一樣。
姚良從夢中驚醒,他睜開眼的時候還能感覺到殘留的心悸,急劇跳動的心臟慢慢回複,抬手才發現自己一頭的冷汗,而袁茵熹麵帶著急的神采,快步走過來。
“我沒事,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用這樣的借口解釋過去後,姚良再次成功地在晚上將袁茵熹和向洪華隔開,第三天的早上,向洪華吃早飯的時候,不經意地提到了袁家父母要來的事情,袁茵熹完美的麵具有了一絲裂縫,雖然很快就斂去了,她低頭整理著手上的東西:“我今天給爸媽把房間整理出來。”
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袁茵熹又恢複到平靜的表情,姚良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什麼脈絡,但靈感一閃而過,還沒有抓住就從指尖溜走了。
接下來的一段生活很平靜,姚良能感覺到向洪華偽裝下的那種隱隱的焦躁,但他裝作看不見,既然他想要一個良好的風評,那麼就得忍受虛偽帶來的不便。與此同時,姚良也在暗中鍛煉自己的身體,讓他可以在非常時期,對向洪華的行為進行製止。
就在這樣的氛圍中,袁家父母登門的日子也到來了。袁父看起來很和藹,給姚良買了一個變形金剛,一直樂嗬嗬的;袁母有些嚴肅,舉手投足間的氣場能看出,她在家裡大約是那個拿主意的人,看起來就非常強勢,不喜歡被彆人反駁。
這天袁茵熹的表現很不正常,倒不是一樣能看出來的異常,而是變得更加安靜,她本來就是溫柔的性格,並不太容易被發現,可是注意到以後,那點變化就像黑夜裡的螢火一樣明顯。
她穿著更加保守的衣服,兩隻手放在膝蓋上,乖巧得就像小學生一樣,輕言細語地回答著來自父母的各種疑問。
姚良恍然大悟,他一直弄錯了方向所以這些天才沒有進展,他本來以為袁茵熹的問題在於結婚後被向洪華控製住,但現在看起來,袁家父母對她的影響要更為深刻,或許他們才是真正的關鍵所在。</>作者有話要說:雖然元宵節已經過了,但還是要祝大家元宵節快樂,願所有人都平平安安
我在家已經過得忘記了8號是元宵節了,唉,還是希望能過一個普通的熱鬨的平凡的春節和元宵節啊,哪怕元宵節不放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