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個紈絝的生活是很舒服的,加上身體如今還在病中,姚良直接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個眼神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享受全方位貼心服務的生活。
唯一的不滿,大約是每天的湯藥和藥膳了,尤其是姚良自己還會一點醫術,怎麼可能嘗不出來他的那碗黑漆漆的藥裡,加入了不少不必要的黃連,開方子的醫生一定與原身有過節,才會這樣整他。
若不是一個紈絝就算覺得苦,也不可能知道加入了什麼藥材,姚良也不能一來就崩壞原身的人設,他都想端著碗去和郎中對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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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病的期間,姚家長房的人他快認全了,隻有記憶中幾個姨娘還沒有見麵,他的母親每天都會來看他,幾個兄弟姐妹也來過,不過可以明顯看出,原身隻和同母的哥哥和妹妹較為親近,談話也沒有太過拘束。
在好不容易結束了禁閉一樣的日子,不用再悶在房間中的姚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上原身最奢華的一套衣服,帶上小廝,大搖大擺出了門,準備去看一看姚家所在的城市。
轉過這一片青磚瓦房,街邊擺滿了小攤,吆喝聲不絕於耳,還能聞見食物的香氣,熱鬨非凡的街道,從這俗世一角可以看出,現在的皇帝雖然說不上千古明君,但在一些城市,百姓的生活還是教富足的。不過短短二十餘年,這樣的繁榮就變成了蕭瑟,衛梓楓確實很敗家,祖宗基業全部毀滅。
姚良在這樣的環境裡如魚得水,左手拿著折扇,右手拿著一串糖葫蘆,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造型有些奇怪,津津有味地吃著糖葫蘆。山楂很大一顆,紅豔豔的,但是很酸,厚厚的糖漿均勻地掛在山楂上,恰到好處地中和了那種酸澀。
[係統,你看這山楂,]姚良咬了一顆下來,在腦海裡和係統對話,[像不像衛梓楓要被砍下來的頭?]
[……]係統無語地發出一連串省略號,完全不理會一心想要簡單粗暴解決問題的宿主。--
他倒覺得這是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在以前的世界,他也是看過些許心理學相關電視劇的,像衛梓楓這樣能夠毫不猶豫殘殺他人,完全自我中心的變態,想要他感到後悔基本是不可能的,就算當麵把他的罪行一條條數落出來,對方大約也隻會無聊地說:“朕是皇帝,死在朕手裡是榮耀,違抗朕的人就是罪人。”
總之,他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如果不對,那麼一定是其他人的錯,原軌跡中,就算被打入京城,他殺人的時候也沒有絲毫手軟,對於這樣的變態,扼殺在搖籃裡當然是最好的,可惜係統不認可這樣的做法,他隻好去找另外的方式。
原身的這張臉,在這條街上很有排麵,無論他從哪個鋪子前麵過,老板都會招呼他兩句,各個都想把新品推銷給他,回憶一下原身的行事風格,姚良完全理解掌櫃們的心情。
他就是個善財童子,行走的肥羊,經常買回去一堆亂七八糟用不上的東西,轉頭就拋到腦後,下一次出門還是帶著大把銀子,一點不長記性,哪個店鋪老板不喜歡這樣的顧客。
而還有一些人看見原身就躲得遠遠的,這類大部分都是女子。這倒也不奇怪,原身雖然沒有流連煙花之地,家裡管教得嚴,才十二歲元陽猶在,但跟著其他年級較大的紈絝學得一身習氣,喜歡口花花,若不是年歲不大,不知道要挨多少打。
姚良隻是轉頭的時候看了看一名清秀少女,她旁邊拎著二胡樂器的男子立刻擋住了姚良的視線,而那名少女也背過身去,嫌棄的意味一點也沒有遮掩。姚良不由得展開扇子遮住了嘴角,至少可以說明,姚家確實是厚道人家,要是為富不仁,這些居民大約也不會是這種明晃晃的表現了。
嘴裡叼著吃完了的竹簽,少年晃悠悠在一家商鋪麵前停住了腳步,這家店鋪的招牌左下角有姚家的標識,看上去應該是賣首飾的,旁邊還有一些雕花精美的銅鏡,姚良盯著那個台子不到三秒,掌櫃的就適時走出來,滿臉堆笑:“少爺,您這是需要什麼嗎?”
“我就隨便看看,你這鏡子看起來不錯,是誰的主意?”姚良指著那堆鏡子,他之前也看過其他商鋪的飾品店,放鏡子的很少,最多也就是一個,不像他們家的商鋪,擺滿了一個台子,各種各樣。
掌櫃一臉驕傲:“這是小人的主意,很多夫人小姐來選首飾的時候,都會猶豫自己戴著效果如何,有了鏡子,讓她們也少了一些顧慮。而且我發現,有時候,她們還會買一些小巧的銅鏡攜帶走,所以這裡才放著這麼多鏡子。”
姚良看著店裡麵推銷的店小二,手裡捧著一麵銅鏡,對麵的婦人正側頭看自己頭上的簪子,臉上是滿意的笑容,也沒有說什麼,走過去拿起了一把銅鏡看了看,掌櫃等著東家的兒子誇獎,卻沒想到他搖搖頭:“主意是不錯,要是銅鏡再清晰一些,豈不是效果更好?”
這話一出,掌櫃的暗暗失笑,果然是金山銀山養出來的少年,說起話來都透著何不食肉糜的意味。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儘職儘責地給小少爺解釋:“彆看這些銅鏡比不上您用的清晰,卻也是市場上一等一的好了,而且也要考慮價格,價格若是定得太高了,買的人就少了。”
卻不料少年撇撇嘴:“我屋裡的也不算什麼,我之前聽說書的人提到,有一種鏡子找出來的人分毫畢現,比銅鏡清楚多了,而且價格也不是很貴重。”
說書人說的話怎麼能相信呢?掌櫃也沒有反駁,就看見對麵唇紅齒白的小少年眉毛一挑,帶出幾分跋扈來:“你不信本少爺的是不是?”掌櫃還沒回答,對方已經自顧自下了結論:“你等著,少爺我把那鏡子做出來以後拿給你看。”
說完,把手上的銅鏡抄懷裡,招呼著小廝回去,留下一個哭笑不得的掌櫃,還得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報告給東家。姚家的家主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和姚琿談論生意場上的事情,聽完同樣哭笑不得,再看看長子,也是忍俊不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