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京城比起姚良所在的水鄉要粗獷一些,也要更加繁榮,姚良一路看來,京城的人比起水鄉更為富足,姚家在京城也有商鋪,牌匾左下角有著姚家的標識,看裡麵的客流量,估計每個月的利潤都很可觀。
馬車一路駛進姚家在京城的宅邸,姚良這會兒才對姚家的豪富有一定的了解,即使是一個平時不怎麼能用上的宅子,裡麵的仆人管家也不少,見到馬車都很殷勤地過來,姚良走到分給他的房間以後才發現,這裡和他之前所住的院子有些相似。
他隻是將視線落在了這裡管家身上,對方就立刻明白了他的疑問:“東家特地交代了,說是這樣可以讓三少爺您有熟悉感,您看有什麼需要我們改動的地方嗎?”--
“沒有,我很滿意。”姚良走進房間,打量著這個可能是今後幾年都會居住的地方,確實挑不出多少毛病,他給了管家一些打賞,輕車熟路地躺在了貴妃榻上。
姚境豐第一時間就老老實實往宮中遞了拜見的帖子,附帶了對鏡子和玻璃的介紹和用途,然後便隻能等著宮中的召見,按照以往的經驗,通常都會在幾天之後才有人來讓姚父進宮麵聖,但這一次他不能確定。
或許是對他所說的東西感興趣,召見的口諭來得很快,在第二天下午就派了人前來,還特意囑咐要讓姚良跟在一起,想必是姚境豐在折子上說過他在這之中的作用。
相比已經入宮幾次的姚境豐,姚良這個第一次入宮的人反而表現得更為淡然,坐在去宮中的馬車裡,姚良看著正襟危坐,捧著裝有玻璃和鏡子的箱子的姚境豐,體貼地建議:“父親,要不還是我來抱著吧?”
看這樣的架勢,他很擔心等會兒下車的時候,姚父會因為肌肉僵硬,把東西給摔掉了,可惜姚境豐麵對他的提議,反應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要胡鬨!等會兒進了宮中,一定要跟緊我,不要像在家裡一樣……”
接著又是一連串的長篇大論,在姚父決定帶他一起去京城的時候,這番話就一直在說,昨天往宮裡遞消息的時候就說了一次,現在又是一遍,姚良表麵裝得認真,實際上已經在想,有沒有機會趁此在皇帝那裡留下印象,看能不能有機會接觸皇子了。
皇宮的戒備森嚴,馬車到了宮門就停下,剩下的路隻能讓他們走著去,而且從宮門開始,他們就接受了幾次檢查,確保身上沒有藏在利器,為此還差點誤會玻璃時凶器,舉起來看著像琉璃,才被放進去。
姚境豐最後還是沒有把東西交給姚良,在姚父的眼中,他還是那個身體不好先天不足的模樣,所以就算抱著很是艱難,他還是自己一路報警了禦書房。
姚良都沒有來得及抬頭去看當今皇帝的模樣,隻看見了一個玄色長袍,還有書桌旁一個藏青色衣服的人影,就被姚父帶著行禮,他低著頭,眼珠子卻不安分地轉動著想要向上看,這樣的舉動,在上麵看來完全藏不住。
就聽見桌子上傳來一聲有些輕的笑聲,接著是叫“平身”,姚境豐站起來以後老老實實垂下頭,姿態十分恭謹,但姚良就不一樣了,他起來的時候極快地抬頭看了上方一眼,還停頓了一下,才學著姚父一樣站著。
如他所料的那樣,皇帝和站在桌旁的太子並沒有生氣的意思,現在書房中的兩個人,在原軌跡中的評價都有寬仁這一點,而皇帝也沒有後期失去太子以後的多疑,對於一個少年稍稍有些出格的舉動,他們不會生氣。
而且姚家還帶來了那兩樣物品,皇帝先是拿起鏡子照了照,見人影果然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將東西遞給太子以後,又舉起玻璃,臉上的滿意完全沒有掩飾的意圖。
太子到底要少年心性一些,頗為好奇地開口詢問:“這些真的是你做出來的嗎?”
姚良眨了眨眼睛,一點也沒有客氣:“回太子,是草民做的,不過也是工匠厲害,我隻是告訴了他們方法,他們就能做出來。”
“這方子你是從哪兒聽來的?”皇帝將目光落在這個臉色有些蒼白的年輕人身上,對方思索了一下:“是從一個說書人那裡聽到的,不過方子並不全,我還和工匠們實驗了好多次,調整了好久才完全做出來這種鏡子。”
在看見箱子下麵的兩個方子後,皇帝更加和顏悅色,隻專注和姚父說話,而太子對姚良很是好奇,似乎是認出來昨天見過,還對著姚良眨了眨眼睛,很是親和。
最後,姚良主動請纓說可以去工坊教那些工匠,太子也跟著一起,中途還和姚良聊了許多事情。如果不是麵具太完美的話,太子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人,麵對身份低微的人雖然會有距離感,但並不高高在上隻是蔑視,性格也很溫和,能聽進他人的意見。
在沒有見過其他皇子的情況下,姚良心裡的天平也在朝著太子傾斜,不過想一想,也不會有哪個皇帝比衛梓楓更糟糕了。
有了方子,又有了指導的情況下,皇室的禦用匠人很快就掌握了如何製造玻璃和鏡子的方法,皇帝也很是高興,給了姚父還有姚良一大筆賞賜,隨後姚父就帶著姚琿忙碌京城的生意,而姚良,則又恢複了在水鄉時的做派,帶著小廝出門閒逛,並且成功的,在酒樓裡偶遇了太子。
衛梓和很是驚訝,這已經是他們三天來第三次遇見了,如果不是有意為之,那麼大概就是真的有緣,何況來這個酒樓是自己一時興起,對方比自己還要先進來,排除了故意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