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啊,隻要記住位置就好了。”青年隨口答道,拿起放在床上的浴袍,“我先去洗澡了?”
文彬點了點頭,才想起對方看不見,補充了一句:“你先吧。”
青年很自如地繞開了路上的各種障礙物走進了衛生間,聽裡麵的動靜,也沒有撞到什麼東西,跟普通人差不多。文彬想點煙,又覺得不太妥當,焦躁地揉著手指,浴室裡傳來水聲,沒有摔倒的動靜也沒有東西掉地上的聲音,他回憶了一下青年的眼睛,搖搖頭:“這到底怎麼做到的,看起來就跟正常人一模一樣啊?”
+杰米哒.
等姚良擦著頭發出來,文彬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躊躇片刻也沒有問出口,隻拿起自己的浴衣走進衛生間洗漱,他還特地看了看,衛生間裡的各種物品也沒有亂,拆封後的牙膏牙刷毛巾,都放得整整齊齊。
文彬打開花灑,忍不住又在心裡嘀咕著:他真的是盲人?
念著小鎮的古怪,他也沒洗多久,走出來的時候同屋的青年換了一套睡衣,正站在書櫃前麵,手指放在一本書的上方,似乎在想著什麼,他腦子一抽:“你要看書嗎?”+杰米哒.
青年詫異地挑眉,有些好笑:“我看不了,它不是盲文。”
文彬這才反應過來:“不、不好意思!”
“沒事兒,我朋友經常忘記這一點。”青年收回手,在床邊坐下,“你們今天有查出什麼嗎?”
“沒有,我們去看了一圈,這個小鎮看起來很和諧。”文彬重重地歎了口氣,要是明明白白把要對付的Boss擺在眼前還好,這樣需要一點點查、還毫無頭緒,根本不知道問題在哪兒的遊戲關卡,簡直要命。
如果他將這些話說出來,可能會收獲對麵青年看知音的情緒,他同樣不擅長這一點,不過德羅薩的人真的很熱情,毫無防備,問什麼都回答,用一種漫不經心,仿佛覺得失蹤也不重要的口氣,連浮於表麵的擔憂都沒有。
像旅館老板那樣,甜品店的老板和店員、餐廳的主廚和服務生,在姚良問起最近發生的事情時,都提起了大學生的失蹤,他順勢問下去,對方一點也不藏著,把自己知道的統統說了出來。
兩名女生來這兩個地方次數不多,也就最開始被老板推薦過來,但她們在用餐的過程中說過對德羅薩的寶物很感興趣,後來應該好像是找到了所謂的寶物線索,還遇見她們拿著日記本找東西。
姚良當時追問了德羅薩的寶
物是什麼,店員大笑起來:“哪兒有什麼寶物啊,德羅薩就是我們的寶藏。”
他把這些都告訴了文彬,看不見對方的表情越來越僵硬,眼睛越瞪越大,嘴巴都驚訝地合不攏了:“你打聽到這麼多?”
“也沒多少,德羅薩的人都很熱情,問什麼答什麼。”姚良躺在床上,對著文彬的方向點點頭,“我睡了,鑰匙放在桌子上,你動作小一點。”
“哦哦好的,德羅薩的人確實挺快樂的。”文彬有些混亂,他坐在床上思前想後,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才放棄把這些情報分享出去的念頭,打算明天再說。
不躺下還沒感覺,一窩進柔軟的床鋪,疲憊立刻如潮水將他淹沒,沒過過久,文彬就睡著了。
他睡得不安穩,夢裡他來到了猴山,漫山遍野的猴子,全是峨眉山的那種凶神惡煞的類型,他跟猴子鬥智鬥勇,有個猴子特彆敏捷,不停拿毛手去鬨他,他煩躁地抓了好幾次才抓到,得意地衝猴子做鬼臉,手上毛茸茸的觸感。
觸感……好像不太對勁?不是夢中,是他手上真的有東西。文彬掙紮著強行張開眼睛,下一秒,一個大男人嚇得尖叫起來,手腳並用朝著身後牆壁爬去。原因無他,隻因他眼前,有一隻半人高的蜘蛛,就橫在兩張床中間。
他的腦海裡一片空白,被嚇得隻想跑,根本停不下來叫嚷。
下一秒,一陣銀光劃過,穿著絲綢睡衣的青年站在自己的床上,手中的盲杖穿透了那隻蜘蛛,把它釘在了地板上,下手穩準狠快。文彬沒有看清楚動作,蜘蛛也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被釘死了,神經還傳達著訊息,幾隻爪子還在掙紮。
癱坐在床上的文彬,就那樣看著青年拿起桌子上每個房間配備的水果刀,一點點把蜘蛛腿給卸下來,動作嫻熟優雅好像在拆螃蟹,讓文彬不由得產生:我是誰,我在哪兒,這是在乾什麼的疑問。
他小心翼翼地從床上溜邊下來,還有些腿軟,也不敢打擾姚良,等青年的動作結束了,從蜘蛛身上拔出盲杖,又拿起鑰匙一副打算出門的模樣,才慌忙跟上去,一彪形大漢縮在身材纖細修長的青年身後,連稱呼都換了:“您是要去哪兒?”
“我去看看其他人。”姚良本人倒沒注意那些細節,他快步走到了另外兩個玩家的門口,“我們房間裡有東西,他們可能也會遇見。”
伸手準備敲門的青年,指節還沒有挨到門上,房門就一下子打開了,鬼哭狼嚎的兩個住客衝了出來,嗷嗷叫著躲在了兩人身後,話都說不利索:“有、有有有
蜘蛛啊啊啊啊阿!!!!”
正麵承受衝擊力的青年麵不改色,白色的盲杖像細劍一樣朝前一刺,幾下就讓這隻蜘蛛也步上同族的後塵,接著放下刀對著身後情緒複雜的玩家們,主要是對著文彬,語氣輕鬆地說:“看,我說得沒錯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屆玩家不行.jp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