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裡血色與死亡如約而至,她抱著親人的屍身痛哭不止。
有兵刃在地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響,她無措的抬頭看到那個曾經讓她那麼崇拜和尊敬的男人。
男人用前所未有的冷酷表情注視著她,就像在注視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像你這種軟弱的廢物,居然會覺得我傾心於你,真是自作多情。”
“彆說了,彆說了。”
雲朵捂住耳朵,“是我自不量力喜歡你,你利用我我認了,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家人,為什麼?”
她幾乎是在嘶吼,男人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回答的必要,舉起了長劍。
雲朵閉上眼睛等待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想象中的劇痛,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在一片血海之中,紅色的大海上,自己身處一片孤舟之上,天穹也被斜陽映紅,海天連成一片血色。
“可憐啊!”
有人發出歎息,雲朵惶恐的望著四周。
“想報仇嗎?”那個聲音聽起來十分的耳熟,雲朵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隻能警惕的抿著嘴唇。
“不想嗎?被利用,欺騙,背叛,傷害,居然都不想報複?果然是弱者,尊嚴被人踩在腳底下,連反抗的心都沒有。”
“住口!”雲朵高聲打斷了那聲音,可悲的是這聲住口在她自己聽來,都這麼的柔弱無力,“連城主都死在他的手裡,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又有什麼辦法?”
“你想變強嗎?”那聲音帶著笑意和蠱惑,並沒有為雲朵的反駁激怒。
“我……”
雲朵莫名的感到了緊張,這個聲音仿佛並不是來消遣她的,仿佛隻要她說一句想,就可以真正的實現願望一般。
“我想……”雲朵揪緊自己胸口的衣服,她身後的船板輕顫著,仿佛有誰落在了她的身後。
雲朵小心翼翼的回頭,就看到一個黑衣服的女人,她未戴珠釵卻自有一股淩厲之氣,偏偏眼裡又帶著妖嬈的紅,充滿了魅惑的氣息。
最讓雲朵震驚的是,這個女人生了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你……”
“怎麼,不明白了?”女人挑唇笑道,“我就是你啊,另一個你。”
“怎麼會?”
雲朵失神的望著她,既覺得陌生,又覺得熟悉。
黑衣女人輕輕抬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你的血脈裡有來自靈女一族的詛咒,我就是詛咒,也是你的黑暗麵。”
靈女一族又被稱為魔女一族,是天生靈力強大克製鬼魅的人,因為族中女子偏多,也是女人更易繼承母親的天賦,所以被稱為靈女一族。
原本他們該是人類的英雄,可這一族人修煉的功法極易失控,冷血嗜殺,被人們所恐懼,後來這一族漸漸凋零,血脈多少代傳承下來,早已不可尋其蹤跡。
雲朵就是一支流落在外的靈女與普通人結合的後代,此刻她聽到黑衣女子這般說,不由怔然,覺得難以置信。
“你的血脈這麼代分散下來,當然不如嫡係的強大,但隻要加以引導,定能成為強者。
可惜奶奶擔心你走上絕路,想讓你平安順遂的度過一生,才會在你幼時就封印了你的力量。”
黑衣女子說,“你不記得了,但發生的事就是發生了,抹消不了,所以我記得。”
“那我怎麼解開封印?”雲朵試探著問道,她心中依舊半信半疑。
黑衣女子抬起她的下顎,血紅的眼睛似乎要望進她的心裡,“你會知道的,答案就掌握在你的手中,現在的你變強的決心還是不夠,不過我可以先把功法給你。”
雲朵迷茫的望著她,黑衣女人卻隻對她一笑,消失了。
小船劇烈的晃動,海浪翻騰著朝她打來。
雲朵啊的一聲從甲板上爬了起來,身上的衣服又冷又濕,她感覺自己的頭腦有些混沌,可能受了涼會感染風寒。
她抱緊胳膊發現天還是灰暗的,但顯然已經接近黎明,她看了一眼甲板那頭,如同老僧入定般的華簡,微微鬆了口氣,沒有什麼比從噩夢中醒來,發現隻剩自己一個人是更可怕的事了。
她望著船艙入口,期待下一刻就能看到葉止殺走出來。
*
此時被雲朵惦念的葉止殺,正高高,她坐在懸浮的長劍上。
風卷起她的衣袍,如果不看她腳下河水裡掙紮的鬼影,和她不停咀嚼吞咽的動作,她這個時候,還是頗具高人風範的。
渺渺偷看了大半個晚上,見大佬不再演戲,開始進食才敢湊過來。
原因無他,她真的很擔心,大佬餓急了,會先把她吃掉墊肚子
此刻她腳踏虛空,看著河水裡掙紮慘叫的同類,不由發出真心實意的歎息,活著不好嗎?
她雖然沒有親自下場,卻從縱觀全程,看到自己不知死活的同類,把大佬當普通人誘騙,結果……
雖說大佬也有釣魚的嫌疑,但這或許就是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吧?
渺渺心中很是滄桑,她唏噓感慨了一番後,感覺自從跟了大佬以後,整個鬼生都得到了升華,頓悟了很多從前沒有理解過的道理。
【風很涼,渺渺十分堅強,露出了悲傷的笑容,活著不好嗎?】
【河裡的鬼有一萬句MMP要講】
葉止殺一邊開心的吃著食物,一邊翻著《命運之書》,看看自己的好朋友們,有沒有遇到什麼事。
上麵隻提了幾句,顧天夜在為大妖魔降世的事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