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德中學高二年級,上個月轉校來了個小啞巴插班生的消息不脛而走。
放學的路上,劉清前腳走過,後麵的同學就開始指指點點的議論起來。
“看,就是她,小啞巴插班生。”
“長這麼小,明顯發育不良啊。”
“聽說還是個廢靈根。沒法修煉的。”
“我去,學校太沒底線了吧,什麼學生都收?她家來頭大?”
“聽說她家是做酒水批發商的,小商人家庭。”
“天,那她是怎麼進裕德的?好歹咱這也是貴族學校啊。”
“我還聽說啊,她眼睛也不大好使,沒看還帶著特配的厚底眼鏡?”
“啊,還有這回事?我還以為她是趕潮流,特意掛個裝飾呢。”
“連法術都治不好嗎?那看起來她的確挺廢的。”
劉清上下學的時候都會靈識外放,他們的對話她自然全收入耳中。簡直都快氣炸她了。
她都說不要來都城念書了,在漢廣城的一中她念的好好的,都處了幾個好朋友了,她不想與他們分開。可她爸爸跟媽媽非要給她轉學,說什麼不放心常年把她留在漢廣城,怕她受欺負。
自打去年他們劉家酒水批發生意做大之後,家主也就是她爺爺,就決定在聯邦都城開家分店。而拓展新市場的艱巨任務就落在她爸爸的身上。
本來這大半年來,她爸爸媽媽在都城拓展市場,她就在漢廣城高中念書。劉家人口多,光叔叔就有七個,姑姑有五個,可想而知堂哥堂姐堂弟堂妹們有多少。這種環境下,對她的照看難免就有所疏忽。
不知她爸媽是在外聽說了什麼,這次從都城回來後堅決把她給帶離漢廣城,還不顧爺爺反對,花了大價錢給她弄進了都城這所私立高中。
來的時候,她爸媽還信誓旦旦的保證,這學校的老師有多麼多麼好,學校有多麼多麼漂亮,食堂的飯菜有多麼多麼好吃,等等。
來了之後她才發現,老師是好,學校也漂亮,可能飯菜也好吃,可是這裡的學生太壞了!
他們竟嘲笑她長得矮,還嘲笑她戴眼鏡!
她靈識緊緊盯著後頭那個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小男生,正火滋滋的考慮著要不要給他那此刻笑張的大大的嘴巴裡塞點草根時,卻沒注意打另一邊偷偷摸摸朝她過來的一個男生。
那男生撞了她一下後,冷不丁的將她的眼鏡摘下,而後得意洋洋的揚著手裡的眼鏡跑遠了,邊跑邊對他的同伴炫耀著:“看呐,我抓到拉~”
其他同學不免就朝那被撞的趔趄的小女生那看去。然後不免看呆了一瞬。
此時沒了厚底眼鏡遮蓋,她那皎若明月的臉龐就完全展露出來。烏發紅唇,仙姿佚貌,隻是琉璃般的瞳仁有些渙散,看起來柔柔的,又朦朧的,好似蒙了層薄紗淡霧般,看起來格外嬌憐。模樣雖帶著幾分年紀小的稚嫩,卻看在他們眼裡,已經美的驚人了。
在模擬倉完成了最後一句機甲對抗賽的章聿,剛帶隊出了實驗樓,不經意抬頭時,就遠遠的見了無助立在人群中的女生。
“靠,缺不缺德啊,去欺負個殘疾小姑娘。”其中一頗有正義感的隊友不免唾棄道。
章聿看向他,朝那女孩抬抬下巴:“誰啊那是,你認識?”
“認識啊,不就是最近大家都在傳的,那個廢靈根的小啞巴同學嘛。”
哦,是她啊。章聿貌似有點印象了。
之前他好像聽那個誰提起過,不過也沒太上心,過耳就忘了。
他忍不住將目光再次投向那道中央的小姑娘。
長得嫩生生的,真TM好看。
劉清憤怒的指揮著靈識,要去將那摘她眼鏡的王/八蛋塞他滿嘴荊棘。雖然她是廢靈根,可她卻有著似木靈根的能力。隻不過如今她能力尚弱,沒法指揮著植物抽打人,可塞他滿嘴還是可以的。
可還沒等她靈識碰觸到那個張牙舞爪的壞同學,就聽轟雷一聲,然後就見前一秒還在揚著她眼鏡上躥下跳的壞同學,下一秒後被雷電擊中,然後就焦黑著頭發臉蛋,口吐煙氣,直邦邦的朝後暈倒在地。
章聿收了手,然後幾步過去,拾起地上的眼鏡。
看著地上那破碎的鏡片,他不由皺了眉。什麼破鏡片質量這麼差,竟讓他給劈炸了。
劉清感到麵前好像有光影在動,可她也不確切感知的對不對。
沒有特配的眼鏡,她眼前的世界更模糊了,壓根無法分辨什麼。
偏偏剛才她氣憤之下耗儘了靈力,此刻她也沒法外放靈識,這意味著此時她看不見了,也聽不見了。
章聿捏著眼鏡過來,歉意說:“對不起,把你眼鏡弄壞了。”
說完之後對方沒有反應,隻睜著雙霧蒙蒙的眸子,茫然的望著前方。
“聽不見的。”旁邊的隊友在耳邊比劃一下。
章聿怔了下,而後心裡仿佛被什麼刺了下般,突然就有些難受。
壓下這莫名的情緒,他撐著膝蓋俯下那一米八幾的高個子,湊近了些看她。
“能看見我嗎?”雖然知道她聽不見,可他還是忍不住的與她說話。
近些,她能略微感知些光影,就有些警惕的伸出手去。
然後就摸到了一張臉。
她呆住了。
他也呆住了。
短暫的錯愕後,她瞪圓了眼,氣鼓了腮,用力將掌心下的臉推了出去。與此同時又抬腳踹向他。
章聿被踹的連退兩步。被踹到的腿部並不痛,隻是心臟卻失常的狂跳,像失控了般。
章聿的幾個隊友都知他們老大脾氣不好,此刻瞧著他臉色難看,就小心勸道:“算了老大,不跟這小啞巴一般見識,她不識好人心,咱走吧,不用理她。”
章聿瞪他一眼。
那隊友摸摸了腦袋,不知哪句話說錯了。
章聿沒再搭理他,又上前過去,直接拉過她的手,開始寫字。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彆怕我,我不是壞人,我是你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