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光暗淡下來時,尚未恢複原本身姿的少年偵探就嗅到了不詳的氣息。在無數案件中鍛煉出來的直覺告訴他,世界將要發生劇變。
起先是人類共同生活在島國的生靈開始四處逃竄,動物們一隻接著一隻投入海洋或是撞死在離洞穴最近的大樹下,而後一場突如其來的大地震,幾乎將島國震碎。
各路專家開了無數次會,高層在電視上鞠了無數次躬,都組織不了島國居民外逃的決心。
再後來,太陽爆炸於星空。
黑暗籠罩了全世界,哪裡都是末路,連最後一絲逃亡的機會也消失。
彼時少年偵探顧不得自己隱藏的身份,親身入前線指揮人們逃離,日夜殫精竭慮,嘔出的血染紅少女為他洗好的衣衫。
最後依然爆發的火山掀起前所未有的海嘯,這個在星球上存在了千年的島國分崩離析。
高層隨著海嘯消失,少年偵探花費十年時間,在同伴們的幫助下重建島國,將散落的民眾一一尋回,人員雖在靈能者的幫助下傷亡不重,島嶼卻再也不是最初的模樣。
昔日夢想是做一名偵探的少年最終成為大災難後島國的最高領導人,生命終結之時依然還在掛念天外的戰場。
漂泊天涯的浪子奔赴戰場前允諾為家人驅散長夜,此後魂隕星海無相彆。
那日後太陽再未升起。
被布下了足夠多防禦結界的青春台躲過了島國的大地震,同時與外界失去了聯係。
不知道多久後,有一個背著網球袋的少年循著曾經留下的靈力進入結界,來到自己的家門前。
除了漆黑的天空,這裡幾乎與大災變前的外界沒有什麼區彆,人流雖少,卻依然有市民在街上往來。在當下的境地,這裡就像是被遺忘的桃花源。
世界上還有很多這種地方,用來安置在災難下毫無防身手段的普通人類。
少年穿著黑色連帽衫,兜帽下幾縷墨綠短發四方翹起,他敲了敲寺廟的門,不出意外得到了前來開門的養母驚喜笑容。
“龍雅,你回來了啊!”
女人將他拉回院中,問他這些年都去了哪裡,以前都還送消息回來,最近連消息都不送了。又說這幾天天氣都不太好,一直看不到日光,院子裡的花草都要枯萎了。
她還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她的家人幾乎都在身邊,養子的結界足夠讓沒有任何靈能力的她忽視所有的不對。
養母去廚房後,他看到客廳裡站得挺拔的養父,從未在對方臉上見過那樣深沉的神情。
越前龍雅走上前去,輕輕抱了一下對方。
“老頭,我走了。”
他在養母從廚房裡出來前踏出了家門,怕自己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你要去哪裡?”
門口堵著近乎與他一模一樣的小少年,那是他很多年沒見過的弟弟。
龍雅拍拍許久未見的弟弟的頭,調笑著說:“小不點,你怎麼還沒長個子?”
他的弟弟沒有說話,或許是本能察覺到了什麼,剝開一個橘子堵住了他向來散漫的兄長叭叭不停的嘴。
龍馬很擅長給水果去皮,他的兄長則是吃橘子絕不剝皮,到長大了也沒有改變習慣。
“怎麼了小不點,舍不得哥哥啊?”
“你要去哪裡?”貓眼少年固執地說。
“恩...去打掃一下烏雲吧。”他低眉笑道,伸手摸了摸弟弟的頭,“小不點,網球還是要在陽光下打最合適了,對嗎?”
風一樣的少年隻在家裡停留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背著簡陋的網球包獨自走上了戰場,卻在戰場上偶遇昔日隊友。
“藤咲?”
早已換下紅妝的少年束著高馬尾,一身利落武裝,手持長鐮站在傳送陣前,見他微微一笑:“等你很久了,龍雅君。”
他光潔臉頰上還帶著戰場留下的血跡,笑容一如最初。
“你怎麼在這裡?”龍雅問。
“我和可可無法去外麵,但我們知道你會去幫他。”藤咲凪彥說,“我來送你,連著可可的份。”
他們心裡清楚,此去之後再無歸期,而龍雅和那位早已去往太空戰場的朋友,大抵是沒有屍體能讓他收的。
越前龍雅神情一頓,走近傳送陣的一刹那跟他擊了個掌。
“再見。”
風一樣的少年自網球包裡抽出一把武士刀,踏上位於星海之中的戰場。
日光透過烏雲照射於地球,而他再也沒有回來。
鏡花水月迷離難辨真情假意,梟雄高居天之上折刀葬過往,送予昔日副手唯一真言。
現世翻天覆地的變化自然波及到了彼世的屍魂界,駐守現世的死神第一時間將信息傳回瀞靈廷,拔刀對準來自天外的敵人,戰死後化作無數靈子飄散四方。
安靜了幾千年的屍魂界從未有哪一段時間接受過那麼多亡靈,護廷十三番隊全軍出動,抽調所有戰力對抗侵略者。
彼時五番隊隊長精心布局的計劃正入高/潮,崩玉自少女靈魂中剝離,鏡花水月刀光惑人心,在屠殺了屍魂界中央四十六室後他於虛夜宮登臨王座,計劃裡的主角遲遲不來,十刃的眼珠記錄人間劇變送予他眼前。
虛圈之主眼神銳利,含笑叛離故土,步入高天星艦成為其中一員。
五番隊副隊長重傷初醒,隻見窗台遺留斷刀,入侵者的計劃與天外魔物的弱點刻入腦海。
長居深海之下的人魚公主自海上碎珠融血,化作海洋最強大的盾,徒留陸地愛人守望不可得。
南極海上冰雪茫茫,國主持弓射天星,紫色珍珠混著血光飄揚入海,唯有極光的風見證這一切。
北冰洋下的人魚含淚撫箭,雙子之間的感應讓她最先得知妹妹的結局,也讓她做出和對方一樣的選擇。
兩極的公主最早感知到劇變,珍珠帶著最後的訊息墜入深海,為其餘同伴及時送去了警示。
大西洋的宮殿碎裂在水手混沌漫不經心的一揮手下,那條璀璨的金色人魚自此消失無蹤。
七彩微風吹拂南北太平洋,走上陸地的兩位公主冥冥回望,海洋告訴她們災變降臨,於是她們也告彆陸地的愛人返回海下宮殿。
人魚的戰歌在深海中同時吟詠,最後出現的小公主發色絢麗如夕陽,她合攏的手掌裡是六位姐姐的珍珠碎片。
六色碎片環繞唯一完整的橙色珍珠,在蒼茫歌聲中刻入小公主骨血,她以靈魂為祭喚醒昔年海洋女神撐起庇佑海洋的光芒。
陸地上的男人跪在海岸邊,將自己變成一座石碑,再也等不回自己的愛人。
被世界奪走一切,怨恨人類的王最終為世界而死。
“彆自作多情,我可不是為了人類。”
少年神靈紅衣長發,折扇下的神態一如他當年那般倨傲,高高在上俯視眾生。
身後此世的生父解下麵具,露出被火焰灼燒過的獰猙傷痕。
“葉王,至少,拜托了,至少最後讓葉他們回來。”
神靈漠然遠去。
昔年參與通靈人大賽並步入決賽的五大戰士一同前往星空戰場,自然精靈是他們最真誠的夥伴。
曾有過契約的火靈失聯的那一刻,直麵混沌女皇的神靈將戰死於星海的五大通靈戰士靈魂送回地球的星之聖地,那是星球靈魂的源頭。
而作為祂現在的持有靈,太陽消散於混沌女皇劍下的同時,也令女皇敗退太陽係三百萬光年之外。
“銀河的星星永生不滅,無論毀滅多少次,隻有有意誌存在,都會在遙遠的未來得以重生*。”
一切交付重生的戰士後,重傷的神靈留下最後的啟示,而後將身作旭陽,以魂佑故土。
神風環繞地球,烏雲消散後的星球藍色成為水手秩序固守防線的最後希望。
太陽照常升起。
守護星係的戰士慷慨赴死,最後一位水手戰士在失卻摯愛後摒棄過往,以終極姿態守望銀河。
在宇宙勢如破竹的星艦軍隊被擋在了太陽係之前。
守衛星係的水手戰士懸於太空戰場,與外星係的侵略者殊死搏鬥。
水手木星戰死於太陽係門前,水手水星透支精神計算出星艦弱點,水手金星和水手火星為地球的戰士掃除障礙,雙雙散作漫天星光。
她們和地球的戰士們一並帶走了包圍住整個太陽係的星艦軍隊。
水手冥王星望斷時空,在無數個平行宇宙裡尋找唯一的生機,星塵帶著她的遺言回到地球。
水手天王星和水手海王星戴上禁錮的雙環歸於敵方手下,而她們同歸於儘的力量被混沌女皇輕易壓下,計劃暴露後步上自地球而來的前死神後塵。
水手土星的毀滅之鐮足以將世界傾覆,作為外部戰士中唯一傷到混沌女皇的存在,她的星宿種子被懸於女皇王冠之上,和黃金水晶一同擊潰了太陽係最後的水手戰士。
黃金水晶的出現告訴水手月亮,她的愛人早就死在戰爭開始之前。
悲痛欲絕的戰士選擇了逃避,然而現實沒有給她逃避的機會。
混沌女皇厭棄了折戟在小星係戰士的部下,提劍親臨戰場,與地球之主交鋒。
那一天,太陽墮於永夜。
星星的意誌震醒了沉浸於痛苦中的水手月亮,失卻太陽,月亮再無輝光。
她回望滿目瘡痍的故土,恍然發覺此時的太陽係上隻她獨活。
地球之主一聲歎息,他雙眸中閃過金色星芒,根據水手冥王星的遺言喚醒藏在水手月亮靈魂中的力量。
覺悟之下銀水晶迸發出覆蓋銀河的星光。
光暈中誕生的戰士手持權杖,成為守護太陽係、乃至銀河係的最後一道防線。
水手混沌掌控銀河的暗與混沌,水手秩序掌控銀河的光與秩序,她們是宿命的對手。
名為「水手秩序」的戰士有和曾經的王一樣的眼眸。
“如您所說,銀河的星星會在遙遠的未來得以重生。”
戰士立於群星之上,身後浮現出王的背影。
“在那之前,便用我雙眼,替您看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