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 到了韓家這個程度,每個家庭成員所產生的利益已經不能用價錢來衡量,
仇家之間殺來殺去很正常, 一般沒有去找殺手麻煩的, 所以一些殺手組織很肆無忌憚,內地還好,東南亞以及歐洲一些地區卻格外混亂。但這些有組織的殺手都不會接跟韓家有關的單子, 因為韓家本身就有自己的私人武裝部隊, 沒哪個殺手自信到能突破重重防禦進韓家殺人, 自然就沒有產生具體的價格。
什麼叫私人武裝, 眼裡一沒有政府二沒有法律,隻有韓家當家人一個人,能從那批忠心耿耿的部隊手上傷到韓析一根頭發, 那就足以證明自己實力不俗了。
也許曾經有自信過頭的人去嘗試過, 但看現在韓析還好好地活著就知道那些人的下場了。
而且來刺殺韓析還好說,但韓瑤這樣不掌權的小輩, 還是沒人會理她的。
阿南說:“等你什麼時候正式接管家族生意,再來問這話吧。”
韓瑤看他一眼,沒說話。
韓析從書房出來吃飯時, 比以往晚了半個多小時。天色已經昏暗,墨藍色的,燈光透到窗外,像籠罩著一層暗色的薄紗。
雨已經停了,顯得很安靜。
室內的光線很亮, 青花餐具反出雪白的光,韓析出來時沒套外套,隻穿著件淺藍色條紋襯衫,顯得格外地俊美高挺。
韓瑤原本正用筷子戳丸子,見他出來了,微微笑起來:“爸爸,怎麼才下來吃飯,你在忙什麼?”
韓析走到餐桌前坐下,旁邊馬上有人給他擺好碗筷。
他看向韓瑤,四目凝視,韓析臉色不變,端起水杯,在手指間慢慢轉動著,“怎麼突然關心我在乾什麼?嗯?”
她一向不關心家裡的事,尤其是各種見不得光的生意她連問都不問,每次家裡要處置什麼人她也躲在房間不出來。雖然從那次後,韓析沒在家裡殺人的意思,但她好像還是有些怕他在家裡動手。
這次他早就告訴她要找人教訓下蕭宴,她不會不知道這點,反而因為外麵沒風聲,主動跟他打聽。
這很奇怪,蕭宴是猥瑣,但她卻不是會因為彆人猥瑣就暗地動手的人,雖然不是她親自動手,但卻是她迫不及待的把刀子遞給韓析,給他找各種下手的理由,想借著他的手懲治蕭宴。
或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蕭宴還得罪過她?
韓析坐的地方靠近窗邊,韓瑤往那邊看時,能看到外麵模糊的白色燈光,微弱的亮光點綴著黑夜。
她戳丸子的手一頓,眸光閃了一下,說:“我就好奇一下,你還說要找人教訓蕭晏呢,我都沒聽到風聲。”
韓析坐的端正,微微側著頭,認真地看著她。
她倒是沒隱瞞自己的想法。
韓瑤也抬頭看他,臉上的求知欲滿的快要溢出來。白淨的臉映著燈光,眼眸中似閃過星光。
韓析皺了皺眉,淡淡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那雙眼睛跟他極為相像。他低頭喝了口水,才聲音很淡地說:“跟爸爸說說,除了那天之外,他哪裡還得罪你了。說的詳細點,爸爸好幫你清賬。”
韓瑤徹底放過了碗裡的丸子。
她放下筷子,“他沒得罪我。”
韓析嘗了口蝦仁,才好整以暇問:“是嗎?可爸爸不相信你說的是實話。”
“為什麼?”韓瑤微微蹙眉,蕭宴得罪的明明是韓析,韓析倒來問她。
就算沒有韓瑤,韓析依舊不會放過蕭宴,她隻是順便告了個狀,又順便在晚餐的時候問問進度而已,怎麼一定認為她是因為蕭宴得罪了她,就要報複一樣?
管家接完電話剛過來,就聽到兩人有□□味的對話,頓時有點緊張的看著他們。
“你不是喜歡動用這些手段的人。我想知道他惹你哪條碰不得的線了,導致你都來不及厭惡自己最不喜歡的手段。”韓析對她了解還是很深刻的,她簡直跟韓家格格不入,是韓家罕見信法律的人,越過法律那條線去做事,不是她喜歡的方式。
雖然他們做事同樣有雷厲風行的特點,但解決問題的手段從來不一樣。
“所以乖點交代,爸爸很想知道你們還有過什麼牽扯。”
“……”韓瑤頓了下,沒想到韓析還真是了解她。
要是對付彆人,她肯定不會喜歡這些手段,她以前是生活在合法社會的人,沒見過現實裡有韓家這種情況,也實在不想使用韓家一貫的行事法則。
可蕭宴不一樣啊。
她本人跟蕭晏沒什麼深仇大恨,但韓析跟他仇已經是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局麵了,韓瑤能不支持韓析搞死蕭宴嗎?
不僅支持,她內心裡其實還有點樂見其成,畢竟蕭宴也不是個好人,而且以後他功成名就的話,每天在新聞上看到他的臉,都是個噩夢。
韓瑤對蕭宴是有惡意,但這惡意隻到她坐著看戲的程度,順便催一下韓析,到不了她想親自動手的地步。
仔細想了想,韓瑤發現自己找不出太好的借口,她對蕭宴的厭惡很明顯,也沒掩飾什麼,但她沒想到韓析能想的這麼深入,本來隻是隨口問句話的事而已呀。
或者因為蕭宴栽了一次,導致韓析對蕭宴的事都特彆敏銳,他這種敏銳意識在麵對韓瑤的時候格外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