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析的心理素質實在是高, 哪怕想起了曾經刺激的經曆, 也沒因此食不下咽。
韓瑤喝了口粥, 想著若是她被下次毒,送到醫院洗胃,餘毒還留在身體裡,每天過的生不如死,那她對吃飯都會產生心理陰影。
從個人實力來說, 韓析比蕭晏強了幾百倍,不論是心理素質還是手段,奈何這是本吊絲逆襲文。
兩人吃完晚餐就分開了,韓析回書房, 去處理他那些永遠也處理不完的文件。而韓瑤顯然並不會把自己折騰得跟他一樣忙, 吃完飯圍著花園溜達幾圈,悠閒的從他書房找了本書拿出房間,看樣子是打算休息一天了。
天色已經晚了,墨藍色的天空掩映著遠處山脈,一直延伸到邊際,花園裡的花一開的盛, 相互簇擁著。空氣有點清涼,月色和燈光交錯, 融成了一片雪白的光。
韓瑤晚上照常讀法語,突然接到了魏琛的電話。
他心情愉悅,特地來向她轉述蕭晏淒慘的遭遇,並且十分吊人胃口。
魏琛的聲音都能透出那股子心情極好的氛圍來, 笑著說:“雖然不知道是誰出的手,但這真是太棒了,我都沒想到可以這麼做。”
他似乎很想跟人分享他的愉快心情,但是侯遠和宋明州這幾個損友是不能分享的,因為他們會時時刻刻提醒魏琛被帶的綠帽子的事實,與其去他們那裡找虐,不如跟韓瑤聊聊。
起碼她不會把幸災樂禍表現的太明顯。要知道,侯遠那家夥聽說他解除了婚約,查清了前因後果後,可是特地打電話,嘲笑了他大半個小時,生怕他不抑鬱。
除此之外,他的直覺一向相當敏銳,他能感覺到韓瑤也對那個蕭晏存在惡意,隻是她沒向魏琛一樣毫無忌憚地安排人動手。
魏琛覺得很古怪,蕭宴不僅女人緣好,招惹仇家的水平也是一等一的,也不知道他一個除了錢沒什麼都沒有的男人,怎麼吸引那麼多優秀女人以及仇人的。
花園裡靜謐幽深,花瓣都濕漉漉的,在燈光下閃耀著光澤。
韓瑤站在花叢前,催他:“你倒是直接說啊,他怎麼了?這樣究竟是什麼樣?”
韓瑤手下真沒什麼跟蹤專家,但消息依舊靈通。儘管韓析總覺得這堆人是狐朋狗友,防著他們帶壞韓瑤,但實際上他們發揮的作用可不小。
魏琛似乎太高興,難以控製自己,忍不住笑出聲,聲音都有點顫抖,幽靜的夜晚回蕩他低沉的笑聲。可想而知。他並非完全不在乎自己被內定的妻子背叛的事,隻是他這個人太理智,在原劇情中才會忍下這份屈辱當做一點也不在乎。
他笑了半分鐘,又沉默幾秒冷靜了下,才說:“他跟女朋友在醫院花園散步,正巧有人發生口角,蕭宴被捅了一刀——這個當然是假的,實際上就是動手的那位故意設計,很明目張膽,我的人可不敢這麼張揚的捅人。如果隻是捅他一刀我可不會這麼高興,主要捅的部位很有創意,太棒了。”
動手的人能量不小,蕭晏昏迷進了搶救室,完全是自投羅網,一針麻藥下去,那不是想怎麼動手腳就怎麼動手腳?
隻不過,搶救室裡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魏琛派去監視蕭晏的那人打探不到,隻知道蕭晏被捅了腰子一刀,但這個消息足夠他愉悅很久。
他能當機立斷抽身而去,不代表他對未婚妻背叛還能無動於衷,尤其他的未婚妻不僅僅是商業聯姻,他們認識很久,魏琛給她送過無數禮物,給她的家族開過不知多少次便利。他能在這件事上做出最理智的選擇,不代表他情感上毫無波動。
韓瑤聽了,沉默了兩秒,神色頗有點微妙:“腎……?”
“你說什麼?”那邊沒太聽清。
韓瑤重複:“我說,他被捅的是腎?”
“是的,你怎麼知道?”
魏琛笑著說:“他得罪的人還真不少……現在這個動手的人我不敢去查,他敢明目張膽在醫院捅人,要麼是蠢,要麼底氣十足,我惹不起。但之前開車撞他的人我查到了,是美國一個遊戲公司的老總,他女兒艾琳娜住在蕭晏的隔壁,也是蕭晏的……女朋友吧,現在那女人已經被她爸送回國了。”
“……你高興的有些不正常,我隻能想到這點了,嗯,我也覺得很棒。”韓瑤拍拍臉,讓自己的臉頰不那麼僵硬,沒想到捅腎這個韓析還真付諸實踐了,聽著就疼。
她還以為韓析會選擇下毒呢,畢竟醫院可是個動手腳的好場所。
“對吧,棒極了。”魏琛說完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語氣又變得冷了起來:“唐茹這段時間一直跟我鬨,求我放過蕭宴,無論我怎麼解釋,她都不信那次的車禍不是我的手筆。這次蕭晏又進醫院,雖然我依舊沒來得及動手,但她不會信,估計她得到消息又會來跟我鬨了。”
韓瑤儘量說的不那麼直白:“她可能太心急了,你可以不見她的。”
畢竟唐茹天真可愛類型的女人,她的世界觀很單純,不會去想太多,也很容易認死理,她認定未婚夫會傷害蕭晏,就一定很難改變,哪怕拿出證據來,她也會覺得是偽造的。
“她是為了蕭宴心急吧。”
魏琛語氣淡淡的:“我倒是想不見她,但我跟唐家還有合作。唐家不止跟我有聯姻關係,跟侯家也有,聯姻關係比單純的合作更穩固,看在侯家的份上,我也不能讓人把她扔出去……不過,這也沒什麼,反正唐家也不會任由家族的嫡係小姐嫁給一個破落戶,唐茹再愛他又什麼了,就憑他,還想通過唐家的那關?”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把許傳新叫到跟前問話問多了,他最後那句話的語氣有些像不久後就會被男主打臉的,那種專門用來增加爽度的反派。
韓瑤聽得嘴角一抽,她收回觸碰花瓣的手指,手指上粘了露珠。
夜晚空氣中混著樹葉和鮮花的香氣,她往回走,燈光被一根根柱子遮擋住,顯得忽明忽滅。
她淡淡道:“以後少說這種話。”
以後要是被打臉,還不那麼疼。
“為什麼?”魏琛並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