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同侍衛比試劍招。
他有點擔心,隻得叮囑道:“點到為止。”他怕她會受傷。
不出意料,她輸了。
為了安慰她,他答應帶她去看看他自幼豢養的老虎。
他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她看到老虎之際,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愕然的模樣。
他心下又是一陣歡喜,主動提議道:“要不要,騎一下?”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居然叫一個女子去騎老虎。大概,是因為他以前騎過,想著也許她會喜歡?
她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居然答應了。
他伸手扶她坐在了老虎背上,老虎一個加速,他看到她嚇得身子不穩,左右搖晃,忙上前去,扶住了她。
與其說是扶,不如說是抱。
她身子好輕盈。
他覺得,自己逾禮的地方,越來越多了。送她回宮去後,他想了許久,也許,該是到成家立業的時候了。
她說,她要走了。
那日,夕陽時分,天際一抹緋紅的雲霞掛在西邊,是他見過最美的彩霞。
他和她並肩站在房門口,他回頭去看她,正巧對上了她的眼眸。
那雙細長的眼眸中,少了那份狡黠,多了一絲說不出的沉默。
她眼眸微動,笑眯眯地拍了拍自己手中圓鼓鼓的包裹:“小皇帝給了我點好東西。”
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
眼看著她將重重的包裹扛到了自己背上,一臉的心滿意足。她要走了,要回歸人海中去了。
日後,人海茫茫,他隻怕,再難見到她。
他一直以為愛是深思熟慮,其實愛也會讓人衝動。旁人看他一心為公,但他也有私心,哪怕隻有一瞬間。
這個認知,讓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地開口道:“能不能,不要走。”
其實,如果再多想一會,他也許就不會開口了。
他的挽留中,自然也有皇宮的旨意,有為了江山社稷,想要留下她,為大鄭國效力。
但更多的,是他的那顆私心。
他想要同她在一起,是他自己想要留下她。
他緊緊地盯著她,生怕她有一點的拒絕。他看著她眼眸微顫,低下了頭,一抹秋風吹亂了她的發絲。
他知道,她猶豫了。
這個認知,讓他心頭一喜,甚至,他顫抖著聲線,主動開口道:
“懷德會奉姑娘為發妻,一生愛護。”
他是個男子,他願意戳破這層窗戶紙,給她安穩的承諾。
將軍府雖然一日三餐,粗茶淡飯,但卻不會讓她再四處漂泊。他可以給她庇佑。
他的聲音消散在了風中,卻留在了二人耳中。
這短暫停滯的瞬息,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罷了罷了,祝上官將軍安好。”
她出口的話,讓他心募地沉到了穀底。
她轉身就欲走。“稍等。”他從她手中抽出那把木劍,閃到院中。
既然她執意要走,他也留不住。他確實自幼學習劍術,二十年來,勤加練習,不敢有一日懈怠。
她既然要學習劍術,他不顧重傷未愈,要演示給她看。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男為心悅者舞劍。
一曲劍終,他利索地將劍拋給了她,隻故作淡定地說了句:“再會。”
他是本朝的將軍,肩負著整個大鄭國。若他隻是個普通人,今日,他必會追隨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