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每隻小狗一出生,都在等待他命定的主人。
莫昊野對這個說法,不屑一顧。他一出生,便咬死了其他的同胞,他生來,便是嗜血的。
莫昊野對何緲的記憶,是從鬼穀開始的。
他一直不理解她對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那種非要致他於死地的敵意。
他實在是不理解。
在鬼穀時,她一出現在他麵前,他便嗅到了一股淡的血腥中帶了點說不出的香甜味道。
對他而言,好似有致命的吸引,讓他一刻都不能克製,趴在她的脖頸處,細細嗅聞,饞得不行,他真的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但他還是得努力克製著這一切,他知道,他一口下去,她會死的。
她是他看重的獵物,他不想讓她如此輕易就死掉。
他想要豢養她了。
他強迫自己同她拉開差距,卻還是忍不住踩住了她的腳尖,他想要確保自己的獵物,始終在自己的爪下。
他問她:“拜我為師如何?”
他嗜血如命,在地牢之中,一見到她流血的手掌,便有些控製不住。
她卻罵他,就當是被狗咬了,他恨不得直接掐死她算了。
他最討厭被人提起他的身份,就好像,又回到了被姓錢的虐待的時候。那段被人罵是下賤妖的時候。
但真的看到她身子一動不動的那一刻,他心頭湧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他好像,有點怕她跟他以前捕獲的獵物一般,斷氣了。
慶幸,她還沒有死。
“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往她臉上咬了一口做記號,他心情不錯,他找到了自己想要長期豢養的獵物了。
他意圖做穀主失敗,被捆了起來。
他在人群中,見到她衝著自己笑了一下。他那時誤解了,以為這是她對他釋放的善意。很少有人發現了他惡劣的本質後,還會對他笑。
所以哪怕在逃難的時候,他都要帶著她。
他摟她入懷,想要帶她逃入妖界。他甚至安慰她:“彆怕。”彆怕,有我在,我的獵物,誰都不敢來搶的。
他對她毫無提防,直到,巨大的疼痛襲來,他低頭,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裡,插著一支明晃晃的銅簪。
她要殺他,他如此護著她,她都要殺他。
“嗬,我死,你得陪我……”
她是他豢養的獵物,他不允許她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她好狠的心,一腳踹到了他頭上,將他踹進了無儘之墟。
整整十四個年頭,他才從無儘之墟爬了出來。
無儘之墟,聚集了整個妖界最為殘暴的妖。所有最為惡毒的、嗜血的妖,都被關押在那裡。
是她,將他一腳踹進了那裡。
無儘之墟,除了無儘的黑暗,隻有無儘的殺戮,一個活脫脫的煉獄。
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他要活著出去,要找到這個女人,他要報複她。
這個念頭,支撐著他,熬過了整整十四年,無數的殺戮。直到,他吸收了無儘之墟的妖力,成了無儘之墟的王,他才爬了出來。
他從煉獄中爬了出來,他說過,這一次,他要複仇。
他肆意地折磨她,他真想直接刺到她胸口算了。但他不想讓她如此輕而易舉的死掉。
他喂了她一顆七殺。
他要看著她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拜她所賜受得那些苦,她也要好好嘗一嘗。
登基大殿的時候,她也來了。他要讓她在還能看到的時候,親眼見證一下他身為妖帝,是何等的威風。
他就不信,她不後悔。
跟他作對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她居然誇鳳妖妖那隻山雞好看,他喂了她一口烈酒進去,試圖堵住她的嘴。
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
她真是狠心,咬得他嘴角破皮。他又覺得有幾分爽快,她的嘴唇很軟。
她為了一個虎妖甘願下跪,她對一隻鯉魚精很好。看樣子,她並不歧視妖。
那她為什麼,唯獨對他不好?
他想不明白。
其實,過了很久很多,他才恍惚間想起,他與她的初次見麵,並不是在鬼穀,而是在姓錢的那個秘境之中。
他那時候,確實是想要殺死她。